第三十章 計畫
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可能都全然沒有察覺，但在過去的兩個月時間裡一場劇變已經悄然發生。一場戰爭無聲地爆發，就好像春天的一場雷雨，迅速地打響又迅速地結束，在多數人意識過來之前就已悄然落幕。
人們沒有意識到，但這並不意味著影響並不存在。神盾局和九頭蛇，一明一暗兩隻幾乎貫穿了全世界的龐然大物（或者你也可以把它們看做是同一個組織的表裡兩面），在這場激烈戰鬥的盡頭雙雙宣告退出了歷史舞台。
九頭蛇被徹底打垮，首腦幾乎被斬盡殺絕。僅有的一兩個領導層或許仍然在逃，但他們手頭擁有的力量卻也已折損大半。就算他們能設法重新聚首，也已只是強弩之末，再難重振往日雄風。
而神盾局雖然在根除九頭蛇的行動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同時這個組織幾十年來一直和九頭蛇表裡共存的事實卻也不得已地被曝光了出來。這樣一則消息幾乎就像一枚重磅炸彈，來自各國的問責叱罵聲一時間蜂擁而至。再加上許多國家和部門原本就對神盾享有的各種特權極不順眼，在多方力量的推波助瀾下這個超級諜報機關也終於不得不迎來瞭解體的命運。
至少，從表面上看來是如此。
對國際社會而言，神盾局已不復存在，其指揮官尼克·弗瑞也被罷免了一切職務。副指揮官瑪利亞·希爾則乾脆向著名的斯塔克集團投去了簡歷，短短一個星期之後她便搖身一變成了托尼·斯塔克手下的職工。
可對另外一部分人而言，這一切還遠沒有結束。
作為離任前的最後一件事，尼克·弗瑞找到了菲爾·科爾森特工，鄭重其事地將神盾局指揮官的位置交付到了這位對神盾忠心耿耿的特工手中。於是在新任局長菲爾·科爾森的領導下，一批願意堅持信仰、堅持繼續為神盾成立的初衷奮鬥到最後一刻的特工們重新聚集了起來，一個全新的神盾於殘骸中浴火重生。或許它已沒有了過去的特權、過去的資源和過去的技術，甚至已不再是一個被國際政府承認的機構。但至少它繼承了神盾的名號，並將繼續擔當盾牌的職責。
順便一提，弗瑞在交接局長位置時還交給了科爾森一個叫「工具箱」的移動設備。其中存儲了他留給新任局長的機密內容，包括神盾數據庫中絕大多數涉及十級權限機密的事項。
但最高也只有十級權限的機密。那些被弗瑞列為超越十級、僅有他個人知道的部分並沒有被列在其中。就比如代號「黑騎士」的未知人物，弗瑞在工具箱中把他列為了「最高危人物名單」中的榜首，卻對他的身份來歷全然沒有說明。
而一手造成這兩大組織解體、推動了世界格局動盪的始作俑者「黑騎士」本人，這會兒正坐在他的私人實驗室裡，身體被環繞在一副直徑四米長的全息立體地圖中。
一聲「叮」的輕響，伊麗莎白手裡提著一套被打理得不見一絲褶皺的黑色西裝走下了實驗室。
「您的衣服已經乾洗好了。」她說，「這件是給您替換的。」
「謝了，幫我掛在衣架上好嗎？」
伊麗莎白將西裝替他掛在了角落裡的衣架上。她從戰衣陳列櫃邊路過時不經意地多瞥了一眼，注意到立在櫃子裡的黑色鎧甲上有著道道裸露出電路結構的傷痕。
「經歷了一場惡戰，先生？」她隨口問道。
「還好吧，惡戰倒也算不上。」邁克爾頓了一頓，接著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不過倒確實遇到兩個挺讓人感興趣的能力增強者。尤其是他們中的一個，不知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但她看起來好像能操控混沌魔法的力量。她的魔力深不可測，潛力相當驚人......」
「她？」伊麗莎白注意到了這個人稱代詞。
「是啊，一個挺可愛的紅髮女孩，你該見見她。」邁克爾聳肩。他指了指被扔在旁邊桌上摞著的幾本厚厚的古老黑封皮書冊，道：「為此我專門從我的藏書裡翻找了下關於混沌魔法的介紹，可惜收穫少得可憐。不過這也讓我對那個能夠駕馭這種能力的女孩更感興趣了。」
伊麗莎白清楚老闆說的「感興趣」純粹是出於對未知能力和知識的興趣，並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礙於自己的身份和職位伊麗莎白從來沒敢表達出來，但其實伊麗莎白雖然確實打從心底裡欽佩尊敬這位名副其實的超級天才老闆，但她同時也覺得他在某些方面著實——雖然這麼說自己的老闆可能不大恭敬——遲鈍得像塊木頭。
「不過斯特拉克的威脅也已經被解除了，我親自確認了那個傲慢的德國佬嚥氣。」邁克爾話鋒一轉，「斯特拉克男爵是現階段九頭蛇組織權力和野心都最大的一個首腦，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麼說您果真成功剷除了這個組織。」
邁克爾搖了搖頭。
「只是砍掉了絕大部分首腦而已。」他說，「不過『剷除』還說得太早了，看這裡。」
他伸手向上一劃，將橫放的全息立體地圖翻轉得垂直豎立了起來。他摸出一個遙控器按了下開關，大片大片的紅色區域頓時覆蓋了這幅地圖80%的區域。
伊麗莎白問：「這個是......？」
「九頭蛇殘黨勢力在地球上的分佈，」邁克爾說，「我讓雪莉給我整理的。」
伊麗莎白有些驚訝：「那這不是依舊還遍佈全球麼？」
「因為九頭蛇就是這麼個組織。」邁克爾淡淡地解釋，「這個世界早就被他們滲透到了骨子裡，所有的國家、所有的組織機構裡都有他們的影子。我們所做的只是砍掉了頭顱、消滅了主力，但這卻並沒有拔掉這個組織的根基。
要想真正徹底根除掉這個組織的一切幾乎不可能，甚至我想就算是九頭蛇最高級別的領導層也並不清楚他們自己手下管理的組織的全貌。」
邁克爾坐進了椅子裡，說：「『砍掉一個腦袋還會長出來兩個』，這話並不是毫無依據。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所受的創傷相對嚴重，可能需要花更長的時間來休養恢復。但最終，他們還是會長出新的腦袋捲土重來的。」
「那這麼說，他們永遠也沒法被消滅了？」
「或許確實是這樣，不過從一開始我也就沒打算要消滅他們。」邁克爾雙手於身前合十，藍色的眼睛裡蕩漾著凜冽的光。
「我要在他們來得及長出新的腦袋之前就取代掉這個位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三十一章 權力紛爭
堪薩斯州，一座小鎮上。
死氣沉沉的鉛灰雲塊覆蓋著小鎮，枯燥淒涼的氣息讓人沒來由地心情低落。天空看上去就像每分每秒都有可能降下雨水，行人們一個個都行色匆匆，沒人想在這種天氣裡留在街上。
克里斯·布魯諾讓司機把黑色的廂式貨車停在了鎮上的一家酒吧邊。他帶著幾名身材高大的肌肉壯漢跳下車，大步流星地來到了酒吧門前。他沒有理會門上掛著的那個「休憩中」的牌子，拉開門走了進去。
穿過一段光線昏暗的樓梯，克里斯走進了酒吧的前廳。卡座區早就已經有一桌人圍著一張圓桌坐著了，肌肉壯實的男人們腰桿挺直地站在後面。他們在看見克里斯進門時紛紛站起了身，有個熱情的大鬍子還吹了聲口哨。
「哈，你果然來了，我剛剛才告訴他們就算其他人都不來你也絕不會出席。」
大鬍子熱情地上前伸出了手。克里斯跟他象徵性地握了下手，目光冷淡地沿著這張桌邊的每一張臉掃過，臉色並不好看。
「只有這些人了？」他問。
「能有這麼多已經算走運了。」靠在沙發上的一個男人說道。他套著身皮夾，耳朵上掛著個閃閃發光的掛飾。他說：「斯特拉克男爵的死讓整個分部都分崩離析了。很多人開始打起了小算盤，他們不再願意跟人合作。他們想要自立一方。」
「愚蠢！」那大鬍子斥道，「如今九頭蛇面臨的危機前所未有。雖然神盾也已被勒令解散，但他們仍不會就此放過我們。只有團結一致、整合力量我們才有機會繼續生存。」
「說的不錯。」克里斯同樣在桌邊空出的凳子上坐下了身，幾個五大三粗的跟班雙手交替地杵在他身後。他開了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上一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才說道，「斯特拉克已經去見我們的創始人了。但他們的意志，卻應當由我們來繼承。」
他停頓了一下，晃了晃玻璃杯，又道：「但是我們失去了首腦，這也的確是事實。我們需要協力，但這種群龍無首的狀態卻也什麼都辦不到。」
「那正是你進來之前我們正討論的問題。」大鬍子說道，「如今男爵所管轄的分部裡剩下最高級別的領導已經只剩下那麼寥寥幾人，我們應該把這些人所擁有的力量結合起來，然後選出一個統一的領導者......」
「讓我猜猜，」克里斯冷笑，「你覺得那個人應該是你？」
大鬍子住了嘴。他和克里斯對視片刻，自信地笑了：「事實上，在你進來之前我還沒來得及說到那個部分。不過是的，我認為我有足夠的能力和熱情來繼承偉人們未完的事業。」
「就憑你？一個坐辦公室的狗腿子？」克里斯譏諷。
大鬍子臉色一變。
「你是想說，你覺得你能比我更有資格？」
「我是想說，首腦的位置再怎麼也輪不到你這樣一個一輩子甚至還沒為九頭蛇吃過槍子的人坐。」克里斯冷冰冰地說，「而我不僅親自上過前線、得到過斯特拉克男爵的親自表彰，我甚至還曾有幸用身體替他擋過子彈。所以是的，如果到場的人裡有一個能繼承男爵的事業，我認為那個人應當是我。」
「你是曾為九頭蛇立下過汗馬功勞，克里斯，沒有人會否認這一點。」大鬍子收起了笑臉，針鋒相對地回應，「但你所說的這些只能證明你是個勇猛的戰士，而並不能讓你成為一個優秀的領導者。管理組織需要的是經驗和能力，而不是冰冷的刀槍。」
「但首先你可以先試試從刀槍手裡搶走這個位置。」
克里斯不動聲色地說著，他身後那些肌肉打手們紛紛會意地踏上了一步，有意無意地亮出了上衣內側槍套的輪廓。而那大鬍子身後的護衛們同樣不甘示弱，默契地踏上了前來。雙方視線相交，殺氣彷彿在空氣中擦出了濃烈的火藥味。
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兩方對壘激碰出的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在場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除了那個戴著閃耀耳環、套著黑色皮夾的男子。
「冷靜，冷靜。」他以一個懶洋洋的姿勢靠坐在沙發背上，吊兒郎當地晃著個酒杯，「你們這些老傢伙都消停會，小心血壓過高什麼的。你們都是些了不起的傢伙，真的，都是大人物。但要我說，時代畢竟在變，九頭蛇也必須做出改變。也許我們該考慮換些新鮮血液，換個更年輕、也更有熱忱的人來領導剩餘的人。」
對峙中雙方的目光齊齊落到了他身上。
詭異的片刻沉默後，那大鬍子率先像忍俊不禁般哈哈笑出了聲。
「就你？」他冷然道，「你資歷不如我們，經驗不如我們，能力也不如我們。你覺得你又是憑什麼有資格？」
皮夾克男微微笑了笑，身後待命的大片黑衣男人齊步上前。
「就憑我有更多人，有更多槍......比你們倆加起來的還要多，恐怕。」他呷了一口威士忌，說，「我覺得你們可能沒有考慮到這個部分。」
局勢有雙方對峙變成了三方對峙，火藥味在酒吧中愈發濃烈，彷彿只需要一點點的火星作為引子整間屋子就能被炸飛上天。
但他們中的哪一方終究都並沒來得及率先動手。屋頂在一聲振聾發聵的轟鳴聲中被炸開了，鋼鐵的身形踏著火焰從破口中轟然落下，激起的灰塵席捲了整間酒吧。
邁克爾炸開天花板隆重出場，他抬起頭時雪莉已經智能地在顯示器中幫他將對峙三方的首領用顯眼的鎖定框標記了出來。
邁克爾二話不說，背部推進器發動，飛身衝入了敵陣。他在任何人反應過來之前便揚手一記脈衝光炮炸掉了沙發背上那個皮夾克男囂張的腦袋，跟著飛起一腳踹在了大鬍子的肚子上。超過十噸的腿力輸出踹得大鬍子砰一聲撞穿牆壁倒飛出了酒吧，眼見是活不成了。
這個布魯諾過去倒可能真的是個相當優秀的戰士，他是全場第一個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人。他縱身跳起，斜走兩步，掏槍分別朝著這襲擊者的膝蓋、脖頸、肩關節等等防禦可能相對薄弱的裝甲銜接處開火，應對迅速並且無可挑剔......
......可惜這貌似也並沒讓他和先前兩人有什麼不同。邁克爾手掌一翻再開一炮，系統輔助瞄準下的脈衝光炮毫無花俏地炸開了克里斯的胸膛。
從邁克爾炸開天花板到三位領導者倒下，全程看似漫長其實總共不過才用了兩秒鐘。失去領導的眾打手此刻均拔槍指向這神秘的闖入者，但卻無人開槍。
「現在，」邁克爾機械處理後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嘹喨地傳出，「這裡還有別的誰想發號施令嗎？」
無人吭聲。
「很好，那麼從現在開始，就由我來下達命令了。有人有異議沒？」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隨即他們不知由誰帶頭地陸陸續續放下了槍，算是用行動給出了回答。
邁克爾走上前，隨手點了個留著鬍茬、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模樣的傢伙。
「你。」
那人茫然地指著自己：「您......說我，長官？」
「是的。你叫什麼名字？」
「......瑞克，長官。瑞克·貝洛克。」
「瑞克，從現在開始，剛剛那三個人的一切下屬機構都歸你管了。」邁克爾淡淡道，「我需要你幫我去辦幾件事。」
「聽從吩咐，長官。」
「我要你儘可能廣地散播消息，找到所有剩下的勢力，收編他們的隊伍。態度強硬點也無所謂——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需要斯特拉克殘黨的所有人在一個星期內全部收到消息。」
「明白，長官。」瑞克拍著胸脯，「保證完成任務。」
「九頭蛇需要的不僅僅是重組，它還需要徹底改頭換面。」邁克爾目光從面前的所有人身上緩緩掃過，「從今往後，九頭蛇不復存在了。我們要在它的殘骸上建起一個別的東西......某個截然不同的東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二章 提議
紅髮的女孩和白髮的少年被堵在一條小巷的牆角，面前圍著三五個肌肉壯實、但一看頭腦就不怎麼靈光的壯漢。領頭是個身材接近兩米的黑人，面相凶惡殘暴，咧嘴笑起來時露著一口潔白健康的牙齒。
他一手抵在牆壁上，寬大的肩膀擋在女孩面前，鼻息重得像頭公牛。紅髮女孩不得不仰著頭才能對上這個牛高馬大的傢伙的視線，但她看起來卻絲毫不見害怕。
事情的過程說起來也並不複雜。這對雙胞胎（當然也就是緋紅女巫和快銀）在離開斯特拉克男爵的基地後漫無目的地晃蕩，走出森林後很快找到最近的這座鎮子上。不過這一片的治安顯然並不是很盡人意，他們晃了沒多久就被這幾個肌肉發達的蠢貨堵在了這裡。
「這可不是個好主意，沒有大人陪同自己到這種地方來閒逛。」那黑人低聲怪氣地笑著，「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姑娘，應該更有點安全意識。」
這條巷子並不深，外面時不時有行人經過，偶爾還有人會朝這兒多瞥兩眼，但顯然沒人想多管閒事。
女孩抱著胳膊，用冷淡而分明帶著厭惡的語氣說道：「放下你那骯髒的念頭，然後滾開......趁你現在還有機會。」
黑人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同伴們：「她說趁我們還有機會叫我們自個兒滾蛋！」幾個傢伙相視大笑。
快銀向妹妹斜睨一眼：「是由我來，還是你自己動手？」
緋紅女巫沒有出聲，但行動就代替了她的回答。緋紅色的魔力爬進了她烏黑徹亮的眼睛，湧動的魔力還未凝聚成型便已彷彿使得空氣驟降了幾度。
黑人放開了手，出自本能地退後了一步：「搞什麼？」
但女巫還沒來得及施法，她眼前的目標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上了一記重拳，口吐沫星地腦袋一歪，趴在一邊沒動靜了。
她愣住了，瞳孔中的紅芒也不自覺地消褪，很快恢復了常態。
出手的是個年輕的男性，個頭不高不矮，一身立領的黑色長風衣、手工定製的錚亮皮鞋，一頭頗有個性的髮型顯然出自名家打理。無論是從這身裝扮還是氣場來看這樣的人都應該出現在金融街一類的發達地方而不是這種經濟落後的不起眼小鎮。
其他的幾個壯漢目光分明有些怯了，但老大被撂倒要是就此回頭開溜說出去可能著實太過丟人。於是略作思忖後，剩下幾人也都大聲嚷嚷地衝上了前來。不過接下來幾個眨眼的功夫裡他們便一個被扭斷了胳膊、一個被打碎了下巴，還有一個衝刺途中被這男人絆了一下，一個狗啃泥摔斷了鼻樑，捂著鼻子在地上癱成了一團呻吟不止。
三兩下料理完這幾個甚至算不上麻煩的大個子，邁克爾·帕索整理了一下風衣的領子，轉過了身。
「好吧，其實我並不需要幫助。」緋紅女巫瞥了眼滿地呻吟不止的壯漢們，「不過無論如何，還是多謝出手。」
「我很確信你不需要出手，馬克西莫夫小姐。」邁克爾說，「但我只是在為我們雙方節省時間——我們都清楚剛剛如果動用你的能力會引起騷動。」
「你知道我能力的事......等等，你還知道我的名字？」女孩有些驚訝，同時也警覺了起來。快銀也是如此，他在聽到這兒時有意無意地放下了抱臂的胳膊，就像在提防這人會隨時發難。
「旺達·馬克西莫夫和皮特羅·馬克西莫夫，當然，我知道你們的大部分事。而且，我們事實上算是見過面。」
邁克爾隨手結了個法印，掌心火星翻騰著變幻出了個簡單的魔法陣。
「是你！」旺達驚訝。
「是我。別費勁了，你知道你沒法讀取我的思維。」邁克爾五指一張熄滅了這個法陣，接著掃了看起來像要準備動手的皮特羅一眼，「順便一提你欠我一條命——不用謝了。」
「既然你在這裡，那斯特拉克應該已經完了。」旺達謹慎地問，「你想要什麼？」
「斯特拉克確實完了，九頭蛇也是。不過我正在重新收編整合九頭蛇的殘餘力量，在廢墟之上建立一個新的組織，一個更好的組織。」邁克爾說，「而我正在提供給你們一份邀請，希望你們考慮加入。」
「『一個更好的九頭蛇』，這倒能算是個笑點。」皮特羅吐槽。
「這方面我正在努力。」邁克爾並不介意他的諷刺，「等我完工了你再驚訝也不遲。」
「所以你為什麼覺得我們會答應？」旺達蹙眉道，「你想再弄個九頭蛇出來掌控世界也好，你想把它變成另一個神盾也好，為什麼你覺得我們會關心？」
「因為你們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而我在給你們提供一份有吃有住有薪酬的工作。」邁克爾說著，頓了一頓，特別對旺達補充強調道，「另外，我知道你們想獲得更強的力量，而我又恰巧對你的能力很感興趣。所以交易是這樣——你讓我研究你的力量，我就能教你該如何更好地掌控並運用它。相信我，你連自己實力的皮毛都還沒發掘出來。」
旺達意外道：「你瞭解我的力量？」
「不算很多，但比你自己的瞭解深入得多。不過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弄明白。」邁克爾雙手抄在風衣口袋裡，「當然，如果你們不拒絕這份提議。」
旺達下意識扭頭望向哥哥，視線相交的瞬間他們便已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她輕輕點了下頭。
「很好，我想你們也不會拒絕。」
邁克爾右手輕輕虛劃了個圈，圓形的魔法傳送門迸著火星在雙胞胎詫異的目光中旋轉著張開。他帶頭走進傳送門，卻發現兄妹倆都停在門的另一端保持著驚訝的表情沒有跟上。
「怎麼？」邁克爾一攤手，「你們指望坐飛機不成？」
***
丹尼爾·懷特霍爾，九頭蛇碩果僅存的領導之一，此刻正坐在一張紅木辦公桌後面，透過他那對反射著冷光的圓形眼鏡片翻看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不久之前，懷特霍爾所管轄分部的同樣遭到了神盾突如其來的打擊。懷特霍爾手下大半的主力力量折損了大半，雖然他本人僥倖躲過了神盾的抓捕，但眼下他既缺人手又缺武器，可以說已經只是在苟延殘喘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懷特霍爾抬起眼睛，說了句「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英國男人走了進來。
蘇尼爾·巴克希，懷特霍爾的頭號心腹，同樣幸運地沒有在神盾局的圍剿中被逮捕。
但其他人就都沒他們這樣的好運氣了。
「情況......很糟糕，長官。」巴克希帶上門，臉色難看地說，「我派人暗地查訪過了，多數人似乎都已經完蛋了。酋長先生被抓，另有三位首領被當場擊斃。斯特拉克男爵下落不知，但他的勢力範圍裡似乎傳出消息說他被諾頓博士親自幹掉了......」
懷特霍爾輕輕點頭：「知道了。」
巴克希一向對自己這位長官敬若神明，見他表現得這般淡定自己心裡也不由安心了幾分。他試探性地問道：「那麼......長官，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其他人怎麼樣都好，我們要做的事從來沒變。」
懷特霍爾淡定地說著，隨手合上手裡那大大的文件夾遞給了巴克希。後者恭敬地接過了，小心地翻開瀏覽了幾頁。
他看到了一張古老的照片，照片裡是個材質不明的鐵色物件，靜靜地躺在一個黑色箱子裡，形狀看起來頗有些類似古埃及風格的方尖碑。
「這個是......？」
「方尖碑，一個擁有無與倫比力量的物件，據我們的創始人施密特（即紅骷髏）所說，這件東西或許能解釋死亡本身。」懷特霍爾雙手負在身後站起了身，眼鏡後的眼中閃爍著野獸般貪婪的光，「得到方尖碑，我們就將......得到一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三章 安頓
旺達和皮特羅有些不自在地從加長版凱迪拉克轎車的後座鑽了出來，兩人腳步落在紐約的路面上時都還有些暈乎乎的。
氣派的大門，莊嚴肅穆的氣質，褐紅色的豪宅被圍一圈白木柵欄內，門前是兩截樓梯。
伊麗莎白吩咐司機熄滅了發動機在駕駛席上待命，自己則從副駕座上下了車。當她告訴這對雙胞胎從今天起這座屋頂尖聳的褐紅建築就歸他們所有了時，兩個孩子都掩飾不住地表現出了驚喜。
伊麗莎白領路走上階梯，掏出鑰匙打開了鎖，隨即將鑰匙交到了皮特羅手上（但他還沒捂熱就被妹妹揣進了兜裡）。伊麗莎白推開厚重的大門，露出了一條長長的寬敞走廊。
高挑的門廳，圓形的拱窗，門廊門廳向南北舒展，陽光將高牆深沉的黑影投在絨質的地毯上。
皮特羅走進遍地陽光的客廳，響亮地吹了聲口哨。他腳底生風，像一陣急躁的閃電沿著門廊閃了進去。白色殘影順著南北向通的門廊閃遍了所有的房間，接著一個急剎回到了客廳。
「哈！你真該看看這裡有幾個房間！」他雀躍地指著後面，「浴室比我們以前的客廳還大！」
可緊接著他或許又突然想到這樣的表現可能會顯得自己很不成熟，於是又急忙收起笑臉故作鎮定地抱起了胳膊：「呃，我是說......房子是很大，我們很感激，但也不是什麼我們沒見過的......」
旺達整理著面前因哥哥捲起的颶風而被吹得凌亂的秀髮，無奈地提醒：「皮特羅......」
「好，我知道，我明白，這就不說了。」皮特羅挑了下眉毛，有些尷尬地瞥了伊麗莎白一眼。這位淡金髮色的女秘書卻只一直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站在一邊，對他的表現並無什麼反應。
「那麼這邊請吧。」伊麗莎白微笑著伸出了手指引方向，「我給你們展示一下房間。」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旺達還是得承認她有那麼一點被嚇到了。這棟房子有著大到得誇張的起居室、兩個廚房和帶游泳池的敞亮陽台。餐廳裡那張白色的方形餐桌長到你坐在其中一端時可能得扯著嗓子才能讓另一端的人聽清你說話；書房裡列著的那一排排的書架上內容幾乎包羅萬象，看起來就好像搬來了一座小型圖書館。
除此之外這裡還有健身房、歌廳、私人影院和遊戲廳——遊戲廳裡甚至被考慮周到地配上了市面上各種最新型號的遊戲主機，看起來在這兒就算一個月足不出戶也不會無聊。
「好......吧，你們還真是準備周到。」旺達謹慎地斟酌了片刻語言，對伊麗莎白道，「實話說，有點太周到了。我們不確定這是個好主意......」
「我覺得倒是挺好。」皮特羅說著，人已經四平八叉地躺在了一張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床鋪上，「我決定了，我的臥室就要這間。」
旺達皺了皺眉：「皮特羅......」
「請盡可以放心，馬克西莫夫小姐。這些都是贈送的，是工作協議的一部分。合約很快就會有人送來這裡，到時候你可以自己仔細看一看。」
皮特羅在床上盤腿坐了起來：「我們還有個合約？」
「當然。」伊麗莎白解釋，「從明面上看，你們都是『新能源開發創意有限公司』的特別顧問，這家公司是隸屬帕索集團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明面上，」旺達咬住了這個詞，「所以實際上，我們是新九頭蛇的特工？」
「事實上比起九頭蛇，性質更接近神盾。另外你們的身份也並不是特工，雖然類似但性質更特殊一些。不過這些等你們看到合約就明白了。」伊麗莎白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轉而道，「好了。帕索先生交代說看完房子後我應該帶你們去買幾套衣服，現在出發嗎？」
雙胞胎同時默契地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這僅有的一套皺巴巴的衣物，不由面面相覷。
「車等在外面。」伊麗莎白說，「我們走吧。」
幾個小時後，這對像是鄉下來的雙胞胎頓時被包裝得像是從頭到腳換了人一般。皮特羅剪了個乾淨清爽的髮型，換了身黑色皮衣，配上一副黑超，相較之前頗有了幾分英氣。旺達紅褐的頭髮則乾脆被染成了暗紅色，柔順地披在肩頭。她換上了身黑色外套，搭配淺色的內襯，一條修身的牛仔褲，形象透著股都市少女的氣息。
雙胞胎倆各買了幾套衣服，除此之外還買了些簡單的生活必需品。伊麗莎白替他們刷卡結清了賬，幾人隨即回到了早已在外等候的凱迪拉克里。
這幾個小時的相處讓兄妹倆對這位秘書小姐也稍微親切了些許。回程途中，旺達猶豫了好一陣，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問：「那個，貝蒂小姐？」
「怎麼，還需要什麼嗎？」
「不是。」旺達擺了擺手，「我只是有些好奇......來這裡替我們安排這些事，這也都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伊麗莎白點了下頭：「我的工作就是做好帕索先生吩咐給我的任何事。」
「所以你瞭解他嗎？」
「只有他允許我瞭解的部分。」伊麗莎白淡淡說道。
「可你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對嗎？你知道他在當跨國公司總裁之外的業餘時間都忙著些什麼。」旺達說，「你從來就沒覺得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嗎？」
伊麗莎白稍稍收斂起了微笑的表情。她側過頭，那一瞬間旺達似乎在這位秘書小姐的眼裡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鄭重。
「如果你這麼覺得，可能只是你還不瞭解他。」伊麗莎白說，「帕索先生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也是最好的人。他不擅長、甚至似乎有些抗拒表達出來，但我很清楚內心深處的他是什麼樣的。能夠為他做事是我的榮幸。」
旺達有些愣愣地看著她，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回應。
車停了下來。伊麗莎白起身，打開車門：「好了，你們到站了。回家休息吧，別落下東西。後面如果有需要，我會再聯繫你們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四章 天劍
接下來的幾個月可能是邁克爾‧帕索自穿越之後所曾經歷過最忙碌的一陣了。
大部分的時間裡，邁克爾都一直忙於穿著鎧甲通過一個又一個魔法圈圈在全世界範圍裡穿梭來穿梭去，有時候他的日程安排太緊以致於他甚至沒有功夫停下來給鎧甲重新充電。這種情形下他不得不先回自己的實驗室一趟，換上一套老型號的戰衣後再重新出發。
他的任務說起來倒也並不困難，其實無非就是炸飛幾座基地、掀掉幾個屋頂，展示點非人類的強大力量來唬住某些不大願意配合的九頭蛇餘黨，說服他們「自願」地接受改造，服重新頭目的指揮領導。
其實絕大多數的類似工作都交給像瑞克‧貝洛克那樣的人——也就是他最近新收的九頭蛇小弟——帶隊去處理了，凡是他親自出面的都是些難啃的硬骨頭。殘存下來的某些九頭蛇部隊還留有足以匹敵正規軍隊的火力，或者是存有某些高危科技。這種時候邁克爾就會親自出面處理，因為不得不說，在他穿上那身黑黢黢的盔甲再配以揚聲器裡那低聲怪調的嗓音，勸降的時候確實相當有「說服力」。
在六個月不間斷的努力後，九頭蛇大部分殘存力量都已被邁克爾成功收編。如今他們多數人都已經接受了組織迎來了一個新頭目的事實，他們也都清楚地知道這個新的領導的危險程度一點也不比他們過去的頭目少。但有趣的是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真正見過這位新領導，或者說至少沒見過那層黑色裝甲之下的面孔。
邁克爾說過要從九頭蛇的殘骸之上重建一個更好的組織，但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可從沒有天真地想過要扭轉組織成員們的理念信仰。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聚集起來的是一群什麼樣的人——騙子、殺手、恐怖分子，人命於他們就像草芥，哪怕屠掉一整座城市的人他們也能目不眨眼，要想感化他們還不如試著鑽冰取火。
這個新的組織就好像一把劍，鋒銳凌厲同時也極度危險。但劍終究只是劍，它可以傷人也可以救人，是好是壞都取決於持劍者。
這也是為什麼邁克爾把它重新命名為了「天劍局」。
天劍局（S.W.O.R.D.），全稱知性世界觀測與應對局（Sentient World Observation and Response Department），原本是漫威漫畫中為監測外星入侵和解決星際糾紛而成立的機構，性質和神盾局頗為類似。
不過反正看起來這個世界原本也不像是有天劍局存在的樣子，所以出於起名省事考慮他乾脆就直接借用了這個稱號。
九頭蛇不可能被徹底根除，但卻不是沒法被掌控。另外這個世界正面臨著一個至關重要的新紀元，超級英雄和超級惡棍數量近幾年來正呈幾何式暴漲，外星人的存在也已得到了確認。這樣的形勢下，一個監控和管理全球超自然現象、能夠迅速排查安全隱患的組織無疑是必要的。
當然直到目前為止，這些都屬於神盾局的職責範疇。然而也正如所有人都知道的，如今神盾局也已分崩離析。雖說菲爾‧科爾森特工正在努力召集人手重建這個組織，但他們的資源和能力都已遠不如過去了，更不提這會兒他們甚至已經被國際社會劃在了恐怖分子那個分類裡。
這也是邁克爾建立「天劍」的理由之一，監測危險、防控隱患。他需要確保這個世界上各地的潛在威脅都在掌控之下，儘可能在威脅成型之前就提前扼殺，就算是那些無法避免的至少也能提前有所防範。
九頭蛇所擁有的資源無疑很適合這項任務。截至目前為止，邁克爾成功收編的九頭蛇相關人物裡已經有了數量不少的銀行家、科學家、黑幫大佬、政界高層和軍隊高層，他們遍佈在各個國家和各個領域裡，能夠接觸到各種高機密項目的情報。這些人都將會是「天劍」的眼睛和耳朵，幫助他們跟進這顆星球上各方面的動態。
除了這些耳目之外，技術監控同樣十分重要，而這個部分則就主要是雪莉的任務了。
正如曾交代過的，邁克爾很早之前就在九頭蛇的網路內部挖出了一個後門，然後他創造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人工智能、並將它植根在了九頭蛇的網路之中。這些年裡這個程序一直逐步深入地在屬於九頭蛇的龐大數據世界中深入挖掘，發展到今天它已幾乎掌控了九頭蛇整套網路的方方面面。而現在它已經徹底融合成為了雪莉的一部分，這也就意味著雪莉擁有自主訪問九頭蛇網路的全部權限。
過去九頭蛇常喜歡炫耀說他們無處不在，現在邁克爾相信這個還處於起步階段的「天劍局」也已經初步具備了相同的資本。
在六個月親力親為的忙碌之後，「天劍」這台隱藏於陰影中的龐大機器總算初步步入了正軌。每一塊零件都已就緒，每一個齒輪都各司其職，所有功能都已上線並且運作良好。
現在的天劍局已經能夠監控全世界範圍內各種異常現象和超能反應，但下一個問題就在於應對行動的環節了。涉及到超常能力的案件有很多都已超出了正常部隊和常規武器所能應對的範疇，而邁克爾又並不總能事必躬親地出現在每一個現場解除危機。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天劍局還需要一支擁有足夠能力的精銳小隊來應對一切涉及超常現象的問題。按照邁克爾的設想這支隊伍應當完全獨立於編制之外，擁有高度自主權、不必向組織任何一層級的幹部匯報，只需要直接向局長——換句話說也就是邁克爾本人——負責。他們就像一柄精確銳利的手術刀，能夠乾淨利落地切除一切非常規威脅。
當然這是下一步的構想了，現階段這支隊伍還只有三個候選成員。巴基‧巴恩斯中士，脫離了九頭蛇洗腦的冬日戰士；旺達‧馬克西莫夫，疑似從斯特拉克男爵的實驗中獲得施展混沌魔法能力，代號緋紅女巫；皮特羅‧馬克西莫夫，前者的哥哥，以和旺達相同的方式獲得了超級速度，代號快銀。
邁克爾手指一劃，關掉了懸浮在自己辦公桌上的候選人員名單投影畫面。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也許現在這支隊伍還只有三個候選人，但不會很久了。很快，更多能力非凡的人將陸續出現，他們將組建起一支所向披靡的隊伍，他們將成為「天劍局」最鋒利的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三十五章 抓捕
臨近午夜，碼頭。
靈活迅敏的黑影飛速地從街區間衝進了碼頭區域，身後緊追著一連串響徹天際的槍聲。槍火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地閃爍，子彈拖著道道的彈痕疾追而來，卻全部都只從影子身周掠空了過去。
黑影箭步飛馳，沿著詭異彎曲的軌跡曲折前行。他輕巧地縱跳躍上了碼頭集裝箱的頂部，他輕盈地在一個又一個集裝箱的頂部飛躍著前進。彈雨在集裝箱上嘹喨刺耳地飛濺，卻始終沒能傷到這敏捷的影子分毫。
密集的彈幕之中，一聲彷彿空氣被貫穿的銳響陡然劃了出來。那影子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前進中的身子猛然一頓，接著生生止住了去勢原地縱跳而起。他做了個堪稱完美地後空翻，一發火箭彈恰在千鈞一髮的瞬間攪動著火熱的氣流從他背部驚險地錯了過去。
影子雖避了過去，但他身下的那個集裝箱卻就沒那麼走運了。集裝箱的外殼在火箭彈生猛的爆炸中被撕裂成片，火焰夾著炙熱的鐵片從爆炸中心四下飛射。
影子被衝擊席捲，被火焰高高地拋上半空，接著又沉重地摔回了地面。他趴在地面上掙扎了好一陣，直到窮追不捨的一隊黑色作戰服的士兵迅速地追了上來，圍成包圍圈將他夾在了中間。
「這裡是天劍特別行動小隊C-03，目標已被包圍，但仍未喪失戰鬥能力，可能需要增援......完畢！」
一圈黑洞洞的槍口將那影子圍在中間，槍管上配備的照明光束齊齊照了過去。慘白的燈光照出了一個裹在甲冑裡的身影，他身形瘦削矮小，但全身覆蓋在像鱗片一樣的護甲裡，輕薄的鐵黑色外殼緊貼著皮膚覆蓋在他的身上，在照明燈下反射著冷冽的光。
但目標並沒有頭盔或是面罩。他緩緩抬起頭，強光的環繞讓他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那是一張清秀蒼白的少年面孔，一頭髒兮兮的凌亂黑髮，臉上還帶著少許未脫的稚氣。但那雙眼睛分明就是野獸的眼睛，毫無理智，充滿了發自本能的戾氣。
「開火！」
槍聲整齊地響起，所有槍口一齊吐出了長長的焰火，子彈瞬間交織成鋼鐵的風暴捲向少年。但那少年動作更先一步就動了。他縱身而起，身形騰空，飛身衝進了密集的彈雨。他表現出了令最一流的體操運動員也只能自愧弗如的身體韌性，以不可能的動作和敏捷度衝破彈雨接近到了士兵們身前。
他揚起雙手，十指尖部「鏗」地彈出了銳利如雪的刃片。他手起爪落，五條寒光撕裂了防彈纖維的防護，鮮血飛灑，一名士兵應聲而倒。
他動作太快，身法詭魅得像個閃爍的鬼影，子彈沒法碰到他的身軀。他在天劍特工的包圍裡穿梭自如，每一次凌厲的手爪落下就有一名特工血濺當場。他的金屬利爪同樣鋒銳得匪夷所思，一名特工在他氣勢洶洶地衝到面前時下意識地想用槍支抵擋，卻不料鋼爪「鏗」地一聲便輕而易舉地將他的槍管抓成了數截，冰冷的刃片下一刻便割開了他的喉頸。
少年勢不可擋，一路殺出了血路，直到一隻銀白色的金屬手掌穩穩接住了他狠厲抓落的手腕。
是冬日戰士。
冬日戰士機械臂扼住少年的腕部，右足陡起，狠踹在少年腹部的黑色鱗甲上。黑色的影子像箭一樣被向後踹出，但一個後空翻便又落回了地面。他四肢著地，弓著身子趴伏在地，抬起頭，望向冬兵的眼中彷彿就要射出冷厲的飛刀。
冬日戰士一聲不吭地拔出了SIC Sauer P266手槍，半自動手槍響亮地傾吐火舌。超級士兵的身體素質使得他能夠無視後坐力的干擾，敏銳的觀察力和動態視力賦予了他可怕的準度。
但他的對手在躲子彈方面卻顯然也有著一手非凡的特長。那少年四肢發力，身軀彈起，迴旋著避開彈道，就好似一條水中衝刺的劍魚。
他連躲四槍，手爪一挑，冬兵手中的P226槍管已化作了兩截。少年不依不饒，第二抓直取喉頸。冬日戰士一掌撥開，擺拳反掃對方面門。
那黑色鱗甲的少年雖似乎不動什麼武術技巧，但他反應奇快、並且一身怪力，上躥下跳起來極其難被抓到。而冬日戰士則是精通多項武術絕技的搏擊高手，有著豐富的貼身作戰經驗，再加上自身超越常人的體質和機械臂的輔助，一時間和那少年鬥得難解難分。
兩個強化人在碼頭你來我往地激鬥，高節奏的拳腳攻防幾乎化作了一片殘影。旁人早早地退到一側維持待命，反正這種戰鬥下他們也不像是能幫上什麼忙的樣子。
鬥了三十多個回合後，那少年逮到了冬兵一拳擊出瞬間的空檔，一個矮身從他腋下滑鏟而過。他五指張開，尖爪彈出，朝對方腰腹狠抓了過去。這下子來勢極快，冬兵眼見迴避不及，索性順勢變招，左腿疾提，灌注全力的一腿朝對方貼地的身形狠抽了過去。
冰冷尖銳的爪刃割開防護纖維，切開皮肉飛灑出了血珠。但冬日戰士全力的一腿同樣命中了少年的身體，巨大的腿力抽得那瘦削的身子高高飛起。
但那少年平衡性也相當地驚人。他被踹得離地飛起，竟不可思議地順著受力方向凌空旋轉了幾圈，恢復平衡的同時也卸去了力道，重新以四肢著地的姿勢穩穩落回了地面。
身手矯捷、進攻狠辣，遠超人體極限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哪怕僅憑藉本能作戰這少年無疑也是冬日戰士交手過最可怕的對手之一了。
要想抓到他原本可能還得大費周章——如果不是新的生力軍及時到場的話。
緋紅色的衝擊像凝成箭矢狀的激流咆哮而至，趁著那少年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便狠狠打在了他的身上。瘦削的黑影在紅色浪潮中被無助地擊飛，以超過四十碼的時速砰地撞進了一個紅色的集裝箱，金屬外殼在撞擊中深陷了進去。
穿著紅色皮夾、套著黑色絲襪的女孩站在幾米外的集裝箱頂上，渾身魔力縈繞有如火焰，暗紅的長髮如波濤般起伏。
緋紅女巫。
她雙手隔空向後一扯，巨力透過魔法能量將那少年身子嵌進的鋼板從集裝箱上硬生生撕扯了下來。混沌魔力將鋼板揉捏變形，捲曲起來像繩索一樣將少年綁縛在了中央。那少年竭力掙扎，渾身的甲片和鋼板劇烈擠壓，發出「咯嘣」的脆響。
冬日戰士手臂一揚，飛鏢破空命中了少年暴露在外的脖頸上。鎮靜劑迅速順著頸部靜脈進入了血液循環，少年很快便暈沉沉地睡了過去。
旺達長舒了一口氣，混沌魔力逐漸褪去。少年身子一歪裹著層鐵皮倒在了地上，周圍待命的特工們迅速上前打掃處理。
「這孩子力氣真大。」旺達抱著胳膊走到冬日戰士身邊，試著和「新同事」找個話題，「真是份要命的工作，是吧？」
冬日戰士斜睨了她一眼。旺達下意識退了一步，她發現這高個子的看人的眼神就像鷹隼在搜尋獵物，讓人十分不自在。
冬日戰士收回目光，但也沒有搭理她，收起裝備轉身默默地走開了。
「好吧，不用謝。」旺達對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所以我以後就得跟這怪人一起工作，真是好極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六章 新項目
大半年繁忙的事務後，天劍局的建立終於已初步完成，組織的各體制層級和系統都已能自行運轉，這也意味著邁克爾總算能把更多時間分配在自己的「業餘愛好」上了。
邁克爾站在自己私人實驗室的環繞式立體投影設備中間，伸手一劃打開了投射在半空的透明螢幕。索引名為「Armor」的項目隨之在他的面前展開，他迄今為止打造的每一代戰衣的全套信息都被分別保存在一個獨立的文件夾中，按照編號順序存儲在這個項目內。
邁克爾嫻熟地在界面中點了幾下，同時朗聲道：「雪莉，在麼？」
「當然，先生。有什麼吩咐？」
「建立一個新的項目文件，我們就要有新朋友了。」
「明白，先生。已經準備好再次升級換代了？」雪莉說著的同時界面中文件飛速閃動，迅速完成了項目建立，「那麼您想用什麼標題來命名新項目呢？」
「X-06就行。」邁克爾點開了索引名「X-05」的項目文件，也就是他到目前為止穿著的那套白黑色鎧甲的數據信息，「另外創建以後直接給我把『X-05』全套數據拷貝一份，我們直接在老型號上做修改。」
「好的，先生。」
邁克爾走到實驗台邊，雪莉早已智能地將數據輸入進了該實驗台並通過桌上內置的投影系統立體地投射出了文件影像。邁克爾點開了「鎧甲結構」的選項，一副縮小版的立體裝甲透視圖即刻出現在了桌面正中。
邁克爾繞著實驗台轉了半圈，想了一想，伸手抹去了軀幹部位的一層裝甲。他托著下巴觀察片刻，又接連刪減了臂鎧、腿部等處的裝甲。
一陣子的增刪加減之後，這套本就側重機動性的鎧甲整體重量又輕了一大截，但同時防禦也無可避免地又一次削弱了一大截，看起來被一發反坦克炮直接命中都可能夠嗆。
雪莉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先生，我不得不提醒，這樣的修改雖然能獲得更快的速度和更強的機動性，但防禦能力也被降到了最低。為了您的安全考慮，我強烈建議不要採用這樣的修改。」
「你說的有道理。」邁克爾點了點頭，「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這個。」
他結了個法印，右手一伸，桌面上憑空冒出了個淡金的法陣。他手臂緩緩上移，法陣也隨著他的動作一寸一寸地慢慢上升，在實驗台上留下了一個圓柱體形的玻璃器皿。深藍的物質被密不透風地封裝在器皿之中，向外透著淡藍的螢光。
雪莉借助實驗室內的攝像頭掃瞄了玻璃器皿內的物質結構。
「振金，先生？」她問。
「斯特拉克的舊部下里有人跟黑市的軍火交易販尤利西斯·克勞有些交情。」邁克爾拿起這小小的一瓶振金，繞著實驗台轉了半圈，「克勞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走私振金的販子，他說為了搞到這個他付出了些慘重的代價，所以他的要價也不便宜。這麼小小的一瓶就花了我幾十個億。」
「但您並不缺這幾十個億，對嗎？」
「或許吧。」邁克爾聳肩。
「那麼您希望用振金來打造這套新戰衣嗎？」
「先不急。」邁克爾將振金放回了桌上，「在此之前我們要先拿這一小瓶振金研究一下，儘可能地收集數據。另外我也並不打算直接用純振金打造盔甲，據我所知振金雖然是世界上最堅硬的金屬，但它卻有著一個最致命的弱點——音波。在我們想到辦法解決這個缺陷之前我還不打算付諸實踐。」
「也許可以通過複合材料混合修正這個缺陷？」雪莉提議。
「好女孩，你幾乎讓我為你驕傲了。」邁克爾微微笑了笑，「我也是這麼計畫的。所以你現在可以開始工作了——掃瞄收集這瓶振金的數據，建立模型，然後把它和各種我們已知的材料以各種比例混合看看結果。」
「好的，先生。已建立相應工程，自動記錄實驗數據。」雪莉說著，幾道綠色的掃瞄光線已照到了裝著振金的小瓶子上，開始由上向下緩緩掃瞄。
「還有，先生，天劍的一支特別行動小隊匯報捕獲了不明身份能力增強者一名，現在剛剛轉移到新澤西州的天劍分部。」雪莉說著，頓了頓，補充，「在馬克西莫夫小姐和巴恩斯中士的協力之下。」
「聽起來他們合作得還算愉快嘛。」
「您想要親自去確認一下嗎？」
邁克爾看了眼實驗台上正對振金進行著的全方位掃瞄。
「反正我現在也不像是有別的什麼事做。」邁克爾聳聳肩，「給我準備一套裝甲。我不在的時候繼續作業，數據採集完成直接開始混合金屬的模擬測試。」
「明白。」
***
幾分鐘後，黑色戰甲便拖著兩條噴射尾焰垂直著陸在了新澤西州天劍分部的天台上。該分部的負責人早已在著陸點等候多時了，戰衣著陸激起的氣浪吹得他睜不開眼。
負責人儘可能標準地向邁克爾行了禮。邁克爾大步地從他身邊走過，用變聲處理的聲音問：「你們抓到一個能力增強者？」
「是的，剛剛轉移到這邊。」負責人急忙在前面引路，「我們的專家正在採集樣本，試著通過基因匹配確認他的身份，這會兒應該就要出結果了。」
邁克爾跟著他穿過了幾層安全門，來到了基地深處的一間生物實驗室裡。那個被抓回的超能者正被囚禁在一個罐狀的玻璃器皿中，渾身覆蓋在黑色的鱗甲中，凌厲的黑髮在冒著氣泡的液體中緩緩飄揚，那毫無血色的臉龐簡直像屬於一個殭屍。
負責實驗室的博士走上前，行了禮後匯報導：「這個樣本十分奇怪，他的基因中的某一部分像是被損壞了，我之前從來沒見過類似這樣的缺損。而且他身上這層護甲好像是被植入在了皮膚上，中樞系統直接嫁接在他的脊柱帶裡，所以我們無法移除他的護甲......」
「你是說非法生物改造。」邁克爾說。
「是的，長官。他不僅是個能力增強者，而且還被人有意改造過，這一點是確定的。」那博士說著，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架，有些困惑地翻看著手裡的報告，「至於他的身份......有點古怪。我們做了基因匹配，結果在神盾局的『特殊能力者名錄』裡找到了最接近的匹配項，其基因匹配度是92.35%。」
邁克爾在頭盔下動了下眉毛：「92.35%？」
他不是基因工程領域的專家，但就算如此他也明白這種情況有多罕見。基因匹配度要嘛是完全吻合要嘛是完全不匹配，92.35%的匹配度從常規醫學角度來說幾乎不可能出現。
除非......測試對像是個克隆體。
在神盾局垮台之前，他們專門有個「特殊能力者名錄」用以存檔監控世界上各種非凡能力者的個人信息。天劍局手裡掌握著九頭蛇當初的絕大多數絕密檔案，而九頭蛇又和神盾緊密相依那麼多年，所以他們手裡自然也有一份該名單的拷貝。
只除了名單中有一些被弗瑞親自列為十級的絕密名單，這部分拷貝里的信息有不少缺損。
「所以，這個92.35%的匹配對象，他是誰？」邁克爾其實已經大致猜到了，但他還是必須確認一下。
「名單裡的信息有缺損，我們只能查到個名字......彼得·帕克。」那博士又扶了下他的眼鏡，「可我們還沒弄清這個彼得·帕克到底是......」
「多謝努力，博士，但這件事從現在起由我親自接手了。」邁克爾淡淡地打斷，轉身向外走去，「你們就繼續專心研究這具樣本，有什麼別的發現再直接向我匯報，明白？」
「是，長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七章 彼得帕克
「帕克......帕克先生？」
彼得·帕克神遊中的意識被幾何老師拔高的嗓門和教鞭用力擊打黑板的聲音拽了回來，他意識到自己這會兒正坐在代數課的課堂裡。
「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好嗎，帕克先生？」幾何老師用教鞭指著黑板上的平面圖形。
彼得眨了下眼，盯著那圖形觀察了幾秒：「答案是60度，女士。」
「正確，謝謝你帕克先生。」
老師收回注意力繼續講下去了，彼得·帕克也重新回到了神遊狀態，就像個被卸了電池的電動玩具。
他維持著這樣的狀態已經有好一陣子了。他注意渙散，消沉低落，走路時目光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盯緊自己的鞋尖，整個兒無精打采就像是具行屍走肉。
他對任何人都不理不睬，哪怕是在僅有的幾個朋友試著向他表示關心的時候。甚至放學的時候弗拉什·湯普森——一個總是以欺負彼得為樂的校橄欖球隊的肌肉白痴——想找他麻煩時，他也只不加理睬地繞了過去。
這位橄欖球隊明星顯然不會接受自己被個書呆子無視了的事實。弗拉什一把捏住了彼得的肩膀，惡狠狠道：「沒空，帕克？那我就幫你擠出點空來......」
弗拉什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被他欺負了好幾年的文弱書呆子竟突然間不知從哪兒爆發出了力量和勇氣。他完全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那書呆子似乎回過了頭，接著一股巨力便像火熱的炸藥在他腹腔裡引爆。弗拉什臉色蒼白，滿頭汗珠地捂著肚子軟倒在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今天沒心情，湯普森。」
彼得陰沉地說著，挎起雙肩包，無視了周圍目瞪口呆的人群大步向外走去。
彼得·帕克過去可不是這個樣子。你問他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也許多數認識他的人都會給出這樣類似的回答。
彼得·帕克，高加索人，十六歲高中生。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書呆子，跟書本打交道要比和人打交道擅長的多。除了成績優異以外他別無特長，體育常年在及格線邊緣上徘徊，據他的體育老師稱他的體質甚至夠不到女生組的平均水平。
但那是在今年之前的事了。
十個月前，一場發生在學校組織的參觀奧斯本公司實踐活動中的意外改變了他的一生。一隻混有「Oz血清」的蜘蛛不知怎麼地逃出實驗艙咬了他一口，Oz血清通過傷口感染了他的血液，進一步改造了他的基因結構，從而賦予了他遠超人類極限的非凡力量。
如果說到那之前彼得·帕克的人生都只是一杯平淡無奇的白開水，那麼從那之後他的人生就成了一鍋五味俱全的大雜燴。
首先，彼得因一次不負責任的錯誤抉擇失去了他最敬愛的本叔叔，以慘痛的方式學到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箴言。為了不再有類似的遺憾，他穿上緊身衣、化身「紐約的好鄰居」蜘蛛俠，把懲奸除惡作為了己任。
事情一開始無比順利。他的超能力、他的制服，他所做的好事和他救下的那些人......這麼多年來，彼得曾不止一次地幻想過迎來人生的轉折，就像無數同齡的青少年一樣渴望成為焦點，成為女生們關注的對象。而現在他似乎終於得到了這個機會，就好像電影的主角。他穿上制服行俠仗義，感覺就好像這件事命中注定就是自己的職責，好像平生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的意義。
彼得很聰明，但他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蜘蛛俠帶來的熱潮短暫地衝昏了他的頭腦，促使他做出了除了本叔的死之外他此生最後悔的一個決定。
他告訴了自己暗戀已久的女孩自己是蜘蛛俠的事實。
她的名字叫格溫·斯黛西，和他同班的女生。她有著不輸給彼得的優異成績，甚至十六歲就已經在奧斯本公司獲得了一份實習工作。彼得對她的印象大致就是一頭燦爛得耀眼的金髮，像白雪公主般的皮膚，時髦又可愛的打扮，有時還戴著黑色的發箍。
彼得簡直沒法描述在格溫答應做他女朋友時自己有多開心，有那麼一陣他甚至真的覺得這就是他命中注定人生的樣子了。
直到哈里·奧斯本——彼得最好的朋友——穿上了父親留下的那身綠魔裝備，踏著滑翔翼前來找他尋仇。
一定要說的話，哈里過去也曾是個很不錯的傢伙，至少對彼得是如此。彼得被同學欺負時哈里時常會站出來替他解圍。很長一段時間裡哈里是他僅有的朋友。
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彼得至今也沒大弄明白，但從注射了綠魔血清後神智癲狂的哈里語無倫次的描述中，他大致明白了哈里似乎是將自己父親的死歸咎在了蜘蛛俠頭上。
九個月之前，有無數目擊證人看到綠魔襲擊了一場晚宴，蜘蛛俠破窗而入試圖阻止他，兩人踩在綠魔的滑翔翼上扭打著消失在了夜色裡。
第二天報紙上就刊登出了奧斯本住宅發生爆炸的消息。一具被烈火烤得焦黑的屍體穿著殘破的綠魔護具被從廢墟中挖了出來，在DNA測試後確認了此人就是諾曼·奧斯本。
儘管警方和聯調局都沒有找到相應證據，但諾曼的兒子哈里·奧斯本卻一口咬定就是蜘蛛俠殺了自己的父親。他也給自己注射了Oz血清，盜用了公司的裝備，化身二代綠魔試圖向蜘蛛俠復仇。
Oz血清進一步扭曲分裂了哈里本就受到創傷的精神，使得他變得癲狂而反覆無常。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又發現了蜘蛛俠的真身竟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彼得·帕克，這讓他確信彼得背叛了自己，更進一步加劇了精神疾病的症狀。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把格溫從喬治華盛頓大橋上扔了下去。
彼得當時就在現場，他親眼看著哈里把格溫扔下大橋，他不顧一切地想要救她。他射出的蜘蛛絲在千鈞一髮的瞬間追上了格溫，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已經如釋重負、以為自己做到了。
但他沒有。
蜘蛛絲和重力的雙向拉扯扭斷了她的脖子，瞬間就奪走了她的性命。有那麼一會兒，彼得在悲慟之下真的想要殺了哈里。他力量毫無保留地一拳接著一拳打在綠魔的臉上，打得他面具破裂、皮開肉綻。他一直打到哈里奄奄一息，只能無意識地吐出呻吟。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有什麼用呢？格溫死了，就算打死他曾經最好的朋友也沒法把她再帶回來。
如果說這件事真正讓他意識到了什麼，那就是他這十個月以來試著去做的事有多麼荒唐可笑。蜘蛛俠就是一個笑話，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斷地傷害了和自己親近的人而已。
所以他放棄了。至少他還有梅嬸，他不能再允許蜘蛛俠的破事再牽連到梅嬸了。他決定要變回一個普通的男孩，每天按時上學按時回家，路上再也不和什麼超級罪犯糾纏不清......
剛想到這會兒，彼得的蜘蛛感應便像個最大音量的鬧鐘一樣在腦子裡嗡嗡地刺響了起來。蜘蛛感應是他眾多能力中的一項，能夠及時地警告他危險的逼近。
沒有猶豫，彼得出自本能地一個後空翻，險到極致地避開了一道黑影的突襲。他雙掌著地，再次一個空翻，拉開距離半蹲著陸。
彼得抬起頭，面前空無一人的馬路正中多出個黑黢黢的怪人。他一頭像雞窩一樣蓬亂的紅髮，裹著藍黑色的緊身衣，戴著個破破爛爛的紅色披風。
彼得屏住了呼吸。他本能地從這個想像不怎麼符合潮流審美的怪人身上感應到了一絲說不出的異樣。
他眯起了眼睛：「你是誰？」
沒有回答。黑衣的怪人發出了一聲介乎咆哮和哀嚎之間的怪叫，他腳步一蹬，飛身沖上前來，就像一頭奔騰的獵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十八章 蜘蛛戰士
建立天劍局的另一個好處，就是邁克爾的私人人工智能雪莉完全獲得了一切和九頭蛇網路相聯繫的設施訪問權限。她擁有前所未有的巨大資源，全世界大部分的角落裡都有能和她直接鏈接的服務器，就像是她自身的延展遍佈全球。
這意味著只要她想，全世界的秘密在她面前都無可遁形。
好吧這麼說可能還有些誇張，她知道得很多，可還並沒有到達稱得上全知的地步。但就這次的事件而言這已經是相當便捷的信息獲取渠道了。
邁克爾將包括「彼得·帕克」、「蜘蛛俠」和「克隆」在內的關鍵字輸入給了雪莉，讓她儘可能調用最大的資源分別黑進了境內各大政府機構、情報機關和一些有嫌疑的民間機構的網路，速度全開地檢索任何和這些關鍵詞有聯繫的項目或計畫。
假如真的有什麼組織或機構掌握了量產蜘蛛俠這樣級別的超級戰士的技術，那麼事件的性質就上升為了高危級別的超能基因洩露事故，和那些偶然的實驗意外中產生一兩個暴走的超能力者之類的事故嚴重性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所以邁克爾才決定這件事需要他親自處理。
雪莉暫時停下了手頭的一切任務，將全部資源用於進攻各大軍事防禦級別的防火牆和關鍵字檢索。無數的數據和字符在她的指揮下化作了萬千刀槍利刃，通過電磁波和光纖的載體宛如千軍萬馬向著那些絕密機關的防火牆發動了攻勢。
短短一個小時內，美國境內的數字世界裡發生了一連串驚心動魄的無聲大戰，超過十家頂級基因相關大型企業的內網被無聲地滲透，國防部、中央情報局和五角大樓的防火牆先後被攻破，執行程序在浩瀚無邊的網路海洋中檢索著「彼得·帕克」、「蜘蛛俠」和「克隆」的關鍵字。
終於，CIA（中央情報局）的數據庫裡率先吐出了相關項目。項目名稱「蜘蛛戰士」，隸屬CIA科技處的最高保密級別項目，就連國會也無權過問。
要想訪問這部分信息就只能更深入地侵入中情局系統的核心部分，這對雪莉來說雖然不是做不到，但同時也有被察覺得風險。而考慮到目前天劍局才剛剛起步、對世界而言還是個並不存在的組織，邁克爾暫且還並不希望吸引到不必要的注意。
在被對方察覺並執行反追蹤手段之前，雪莉估測了他們大概有五分鐘時間可以在中情局藏秘密的小簍子裡翻個底朝天。
計畫的大體框架和邁克爾猜測的所差無幾，大致上就是政府內部有人想要一支聽自己指揮的超能士兵軍隊，他們可能獲得了某個契機，可能他們不知以什麼樣的方式獲得了蜘蛛俠的基因，於是「蜘蛛戰士」的項目應運而生。
在激發CIA內部網路的自我應急機制之前，雪莉成功找到了一個關鍵的名字——本·麥卡錫博士，克隆團隊的首席負責工程師。
這也就是為什麼邁克爾穿上了一身陰森森的黑色鎧甲把本·麥卡錫博士堵截在了地下停車庫裡。
這位麥卡錫博士看起來已經超過了六十歲，頭髮花白，架著副可笑的棕褐色眼鏡。邁克爾出現時他正掏著鑰匙準備打開車門，他在側眼瞥見那身漆黑戰衣的瞬間就嚇得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倒了下去。
「冷靜點，博士。」邁克爾站在他身前，看著這位博士狼狽地蹬著腿向一根立柱根部縮去。
「我不是來這兒傷害你的，只是想問幾個問題。」邁克爾緩慢地走近，鋼鐵的腳步聲清脆地在地底迴響，「當然，如果你配合的話。」
博士努力平復情緒，試著阻止自己心跳的加劇以免他在對方動手之前就自己先暈死過去。
「你想要什麼？」
「關於一項計畫的信息。」邁克爾低頭看著他，面前顯示界面裡跳出了測謊的功能模塊，「中央情報局招募你加入的一項絕密計畫，項目名『蜘蛛戰士』。想起些什麼？」
麥卡錫博士臉色刷地白了，但他腦袋急忙就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完全沒聽說過。」
這位可憐的博士在說謊方面顯然不是什麼專家，他撒這麼一句謊就觸發了戰衣測謊模塊至少三項傳感器數值的大幅波動，顯示器裡刷地跳出了大大的「謊話」字樣。
「真遺憾你不願意配合，但也不能說我有多意外。這樣一個高保密級別的計畫他們當然會讓你簽署相關協議......但你得知道，博士，我是個很有說服力的人。」
「求你了，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麥卡錫博士低聲哀求，「請別傷害我。」
「您誤解了，博士。我不是說要採用什麼暴力手段，事實上我個人反對用這種野蠻而又毫無技巧的方式獲取情報。」
邁克爾淡淡地說著，同時面前的顯示界面中情報信息飛速閃動。短短幾秒的功夫裡雪莉幫助他挖掘出了本·麥卡錫從出生證明、社保號碼直到銀行賬戶、私人財產等的全部信息，麥卡錫一生的所有秘密都像一本攤開的書一樣被擺在了他的面前。
「我看看，你有一個患病在床的妻子......獲得性進行性智能障礙綜合徵是麼？然後你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在海外攻讀碩士學位，還有一個......高中？看起來她們會需要不少開銷。
當然，這對你來說不成問題對嗎？因為你在英屬維爾京群島存有3000萬美金的存款，但對你們來說可能十分不幸的是，你存在那個賬戶裡的存款......」
邁克爾停頓了一頓，頭盔內置顯示器中數據滾動，像捅破紙窗一樣輕易地侵入進了麥卡錫博士的銀行賬戶。3000萬美金的數字像自由落體般地直線下降，不片刻功夫便銳減成至零。
「......好了，現在一分不剩了。」邁克爾將賬戶界面縮小到屏幕左上角，目光重新回到了麥卡錫博士身上。這位可憐的博士咬著嘴唇，臉色慘白地縮在柱子邊，憤怒、驚懼卻又無能為力。
「如果你還是不怎麼想說話，那也行。」邁克爾輸入新的指令，有關麥卡錫博士個人房產信息的多個界面連續不斷地跳進了顯示器，「如果你改變主意，現在還來得及。否則我們也可以再談談你在加利福尼亞、德克薩斯和堪薩斯的幾套漂亮別墅的事，看看你會不會改變主意。」
麥卡錫博士用乾癟無力的聲音說：「求求你了，你不明白......要是我走漏了哪怕一個字的風聲，他們都會殺了我的。我不能......」
「事實上，他們不會知道。這間地下車庫一共有十個監控攝像頭，從我進到這裡開始這十個攝像頭就都在循環播放昨天夜裡同一時間的內容。另外我的鎧甲釋放的電磁屏蔽信號全方位覆蓋了整個車庫，這也意味著無論你身上裝有跟蹤器還是竊聽器現在都失效了。」
邁克爾蹲下身，和麥卡錫博士面對著面，近到博士能從他頭盔的反光部分看到自己毫無血色的臉。
「所以博士，」他說，「如果你想交代，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了。」
麥卡錫博士神色陰晴不定了片刻，用力搖了搖乾燥開裂的嘴唇。
「好吧。」他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妥協了，「見鬼，管他呢，反正我也早就對他們有意見了。我提出過說我們應當終止實驗，說他們在做的既有違道德也觸犯了相關法律......可他們不聽，還讓我管好自己的工作不然就要給我顏色看。」
「博士。」邁克爾打斷了他，伸出了手掌。淡藍的光線從他掌心釋放，投射出了位於天劍新澤西州分部實驗室裡的那個克隆體的實事影像。他徐徐說道：「這個是從你們的項目裡誕生的克隆體，昨晚他逃竄進了紐約市區無差別地攻擊行人和破壞公共財物。現在我要你告訴我，這個克隆體是從哪裡逃出來的？是誰啟動了這個項目？」
麥卡錫博士盯著他掌心的這個影像，目光閃爍了好幾下。
「我不知道啟動人是誰，我只知道有一個主控者。他對蜘蛛俠和導致變異的『Oz』血清都非常瞭解，但他從來沒有親自來過實驗室，只是遠程下令。」他頓了頓，「至於這個克隆體，這是個意外。昨天晚上我們負責的那個實驗室裡發生了暴動。我們克隆出來的蜘蛛戰士......其中有一個經過我們的特別調試增幅了能力，但同時卻也變得意想不到地暴躁、失控。他掙脫了束縛、破壞了他的牢籠，順便還把另外兩個克隆體也放了出去......」
「等下，你剛剛是不是說，『你們負責的那個實驗室』？」邁克爾注意到了他的用詞，「意思是，你們的克隆實驗室不止一個？」
「是啊，我們的實驗室現在已經被暫時關停了，因為昨晚出的事故的原因。」博士說，「但還有另一個實驗室，但那邊是由主控者親自負責。他不許我們任何人詢問他在那邊的研究進度，因為他說在那邊的實驗涉及到他的私人事務。」
「那個實驗室，」邁克爾冷冷道，「告訴我它在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kabuto_555 於 2019-1-27 11:14 AM 編輯
第三十九章 克隆實驗室
紐約，皇后區，空蕩蕩的街道上。
彼得瞪大眼睛，看著碩大的黑色拳頭攪動著劇烈的氣流衝著自己的鼻腔擊來。火辣辣的刺痛感順著脖頸一路爬進了大腦，蜘蛛感應一刻不停地嗡嗡作響。
他連續兩個後跳迴避開了面前這戴著個爛披風的黑大個虎虎生風的拳頭，而他每退一步對方便跟進一步，喉嚨裡含糊地吼叫著衝他繼續出拳追擊。
「哇哦，說實話，你這身行頭可真夠醜的。」彼得身子一矮躲過一拳，跟著腿部一屈縱身起跳，「誰給你織得這條破披風？聽我一句勸，你的裁縫該被開除了，他的技術和審美看起來都有巨大的問題。」
黑衣的傢伙哇地大叫，五指張開凌厲地反身探來。彼得肩膀一縮僅差毫釐地躲了過去，同時飛起一腳給予回擊，可惜也被對方健碩結實的胳膊架了下來。
「還有你的面具是怎麼回事？你看起來忘了留個眼睛......我簡直想像不到你戴著那玩意兒是怎麼看到外面的。讓我猜猜，你是被蝙蝠咬了一口然後就不需要視力了？」
彼得嘴上一刻不消停，腳下卻也沒慢著。這個黑色的傢伙反應似乎並不比他慢多少，力量上似乎竟還隱隱有著優勢。兩道人影糾纏交錯地在皇后區的街道上紛飛，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彼得不停地磨嘴皮子，但其實他心底知道這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緊張焦慮，他一緊張起來就總喜歡話嘮，因為這能幫助他轉移注意力和放鬆緊繃的神經。
但他怎麼能不緊張呢？這個穿著藍黑色可笑緊身衣的超能力者——不管他是誰——他是奔著彼得·帕克來的，而不是蜘蛛俠。這意味著對方清楚彼得·帕克是蜘蛛俠的秘密，也意味著就算他已經決定不再做蜘蛛俠了他的親人朋友們可能面臨威脅。
冷靜點，帕克。他對自己說。首先你得搞定這個傻大個，他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難對付對嗎？你搞定過那麼多難纏的超級罪犯，你當然也能幹掉一個戴著破爛披風連眼睛都沒有的肌肉白痴。
他飛身跳到了這黑大個的頭頂，手掌在對方厚實的背部借力一按，身形拔高，以一個優雅完美的弧度翻轉著落向對方背後。
但他意想不到的是，那黑衣人猛地轉身，雙手一揚，手中竟噴出了兩道細長的白色蛛絲！蜘蛛絲冷不丁黏中了身在半空的彼得背部，一股巨力將他生生扯了回來。黑衣人右足陡起，凌空狠踹在了他身上。彼得悶哼一聲倒飛而出，撞垮了一道柵欄摔進了某戶人家的後院裡。
彼得從被打翻的盆栽中間晃著腦袋爬起身：「我真的希望這家主人不在家......」
蜘蛛感應重新變得劇烈了起來，黑影飛躍院牆追了過來。兩道蜘蛛絲從對方雙手中射出，飛旋著張開了兩張白色的網撲向彼得。
彼得側身迴避，反手抓住了兩條蜘蛛絲：「嘿！那是我的專利！我要告你竊取他人勞動成果！」
他嘴上這麼說著，心底其實只更加憂慮，越來越多的疑問隨之湧上心頭。諸如這傢伙是誰？為什麼他也能吐蜘蛛絲？誰派他來的？他們怎麼會知道蜘蛛俠是誰？
但這些問題只有在對方先被打趴下之後才可能獲得解答。
彼得順著兩根蜘蛛絲發力一拽，將那黑衣人猛扯到了自己面前。他精準地踢擊掃中了對方面門，踢得對方連續幾個觔斗砸垮了院子裡的晾衣架，晾乾的衣物撒了滿地。
「等這家主人回來我會告訴他們這都是你幹的！」
彼得連續兩個起落追了上來。黑衣人爬起身一拳迎上，彼得閃開了，一個右勾拳還擊在對方臉上。這傢伙皮糙肉厚得驚人，他感覺拳頭就像擊中了一塊硬邦邦的板磚。
「吼！」
黑衣怪人暴躁地吼了一聲，一掌猝不及防地按住了彼得的面門。他抓著彼得的腦袋將他提過頭頂，用力甩回了地上。強烈的震感順著脊背泛開，彼得只覺天旋地轉，大腦一陣暈眩，似乎失去了平衡。
他看到那黑衣怪人怪叫著高舉起了雙拳，似乎就要朝自己砸落，但暈厥感卻讓他無力避開。
好極了，這下肯定會疼死的。
但預想中的衝擊卻並未到來。他看到那黑衣怪人拳頭懸在半空中停住了，半秒後他突然爆發出了更加淒厲的怪叫。他捂著自己的腦袋，踉踉蹌蹌地後退，就像有人在他的腦子裡開動了一台攪拌機。
怪人退到院牆邊，用力地晃了晃頭，似乎突然間就對彼得失去了興趣。他轉身一躍從院牆上飛躍了過去，片刻就沿著外面長長的馬路消失不見了。
彼得拖著摔得生疼的胳膊站起身：「好吧，這又是唱得哪出？」
***
位處荒郊的某處，CIA科技處絕密生物實驗室內。
全身嚴密地裹在白色防護服內的工作人員在實驗艙裡來來往往，充斥著海藍色液體的柱型培養皿立在房間正中。無數精密的儀器設備被連接在這個器皿上，每時每刻地將各項複雜的數據輸入進艙外控制室的電腦裡。
和另一邊的克隆實驗室不同，這邊的整個實驗室裡僅有那麼唯一的一個實驗體，因為這個實驗體最與眾不同。
一身考究西裝、留著中分頭的男人站在控制室裡，從打扮和氣場來看似乎就是這一塊的負責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助理走到他身邊，手裡翻閱著記錄著相關數據的文件。
「您說現在就想對實驗體的記憶進行操作？」助理問。
西裝男斜睨他一眼：「這是主控者的意思。這是他最關心、也是最得意的作品，他希望實驗體現在就能準備好投入使用。」
「可根據監測數據，實驗體多方面體徵都還不穩定。」助理說道，「尤其是記憶方面，目標記憶本來就混亂、零散、不成系統，如果我們貿然進行修改操作、甚至灌輸進一套完全全新的記憶，可能會導致目標大腦機能的損壞。最壞的情況......也許會發生昨晚在另一個實驗室那樣的事故。」
西裝男挑了下眉毛：「你是在說，實驗體可能會暴走失控，從這裡殺出去？」
「我們應當考慮到這個可能性，先生。」
「那就趕緊給我修正它！」西裝男提高了音量，「我相信你們不需要我再提示你們主控者是個多危險的男人。如果這點小事又得勞煩他親自來調整，你們不會想知道下場是什麼樣的。」
「好吧。」助理合上文件夾，「我會告知團隊，看看有什麼我們可以做的。」
助理抱著文件快步出去了。西裝男抱起胳膊站了一陣，直到紅色的警示燈突兀地覆蓋了整個房間，警報聲沿著基地的每一條通道響起。
「長官！實驗室遭受入侵！」
西裝男冷哼：「入侵中情局設施？什麼人這麼活膩了？告訴設施內所有特工——無論是誰膽敢闖進來，給我先開槍後問話！」
轟！
彷彿勢要撼動天地的轟鳴，設施入口處的超重合金門板在霸道的外力作用下轟然砸落，激起了濃重的煙塵。守在入口通道中的特工們端平槍口對準著入口的方向，斂神屏氣一動不動。
機械運作的輕微蜂鳴響起，漆黑鎧甲破開煙幕出現在了門外。V字目鏡中透射出森然的視線，淡藍的螢光微弱瘆人。
他走出煙幕的瞬間，所有人呼吸都停止了。
感覺就像被冰冷的手扼住了喉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四十章 完美克隆
漆黑的鎧甲就像開了無雙模式一樣沿著實驗室的走廊緩步前進，子彈幾乎一刻不停地打在他堅不可摧的外殼上，變形的彈殼像黃澄澄的豆粒一樣灑了滿地。
邁克爾以非致命武器炸開了一撥又一撥CIA特工，轟開了一扇又一扇加固處理的大門，一路來到控制室的門前都沒有半步阻滯。
紅外成像顯示控制室裡僅有一個人，而且被雪莉標註為了「無任何武裝」對象。邁克爾抬手一發脈衝炮炸倒大門，一眼便看到那西裝男舉著雙手大聲叫嚷：「別殺我！我什麼都交代！」
邁克爾二話不說一炮將他炸飛了出去，像一張鐵餅「哐」地黏在了窗玻璃上。
「我相信他剛剛是說他願意交代。」雪莉提醒，「也許他能告訴我們主控者的名字呢？」
「不，他不知道。他太慫也太蠢，不會知道什麼機密內容。」
邁克爾看也不看那被黏在窗戶上的黑西裝一眼，一腳踹開了實驗艙的艙門。幽藍的光在艙內的牆壁和天花板上蕩漾，複雜精密的儀器環繞四周，全部通過錯綜的線路被接進了房間中央那螢光蕩漾的玻璃器皿內。
邁克爾走到那器皿前，隔著透明的玻璃看到被囚禁在裡面的「作品」，不由微微一愣。
是個女孩。
他本以為他會在這裡找到最與眾不同的一個彼得·帕克的克隆體，他幻想過這個克隆體可能長著四條腿、有著蜘蛛腦袋，或者也可能被什麼邪惡的黑色共生體寄生而暴戾異常......但他萬萬沒有料到，關在這裡的會是個睡美人般的小女孩。
那是個挺好看的女孩。她有著勝雪一般潔白的皮膚，面容明豔如一塊玉石，長長的金髮不受拘束地散開，在熒藍液體的浮力下自由地漂浮著。
她看起來似乎也只十五六歲的模樣，稚嫩卻也透著股不成熟的朦朧美感，就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邁克爾繞著器皿走了半圈找到了控制台：「雪莉，能接入這台設備的系統看到詳細數據嗎？」
「正在做。」
黑客進程的窗口跳進了顯示器的角落，邁克爾看到大段的代碼飛速滾過，半分鐘後控制台的屏幕中便閃現了「允許訪問」的字樣。
大量信息被分割在好幾個窗口裡彈進了邁克爾的頭盔，雪莉同時精簡地概括介紹道：「信息顯示這個女性克隆體的素體名字叫格溫·斯黛西，彼得·帕克的女朋友，一個月前被自稱『綠魔二代』的超級罪犯哈里·奧斯本扔下華盛頓大橋而死。『蜘蛛戰士』的項目成功克隆了格溫·斯黛西，同時將破解的Oz血清混入了她的基因。
這裡說她是主控者最在意的作品，精確的基因調試確保了她的綜合素質是所有克隆戰士中最完美的一個，單從能力數據而言她甚至全面優於真正的蜘蛛俠。」
「有意思。」邁克爾一目十行地掃過檔案內容，「但為了什麼目的？如果他們只是想克隆出蜘蛛士兵，為什麼要用這個女孩作素體？」
「主控者似乎計畫篡改斯黛西小姐克隆體的記憶，偽造虛假的記憶讓她對彼得·帕克心懷恨意。主控者認為，這個克隆體可以利用彼得·帕克心理上對格溫·斯黛西的愧疚，從肉體和精神兩方面摧毀蜘蛛俠。」
「謔，那可真是一記狠招，這個什麼主控者肯定非常恨蜘蛛俠了。」邁克爾頓了頓，轉而道，「不過可以想像等我們把他的寶貝克隆體劫走攪黃他的復仇大計之後，他肯定也會差不多恨我們......好了，你能關掉系統把她放出來麼？」
「當然，如果您希望的話，先生。」
雪莉徹底接管了控制面板，控制台屏幕上很快閃出了「系統關閉」的字樣。熒藍的光驟然熄滅，器皿的玻璃罩緩緩向上打開，空氣沒命似地灌入艙內，將大量培養液像洩洪般地擠壓了出來。
女孩身子一軟，輕飄飄地從裡面栽了下來。邁克爾伸臂接住。
「聯繫一下旺達，就說我們得借一間空著的客房，有個新客人要入住。」
「好的，先生。但是您確定不準備把她帶去天劍設施嗎？」
「帶回天劍然後找個隔離艙關起來，讓一群白大褂隔著防彈玻璃對著她指指點點？」邁克爾道，「等她醒來，她會以為自己是格溫·斯黛西，她還會清楚地記得自己死去的經過。所以安逸點的環境可能會比隔離艙更有幫助。」
「好的，先生。畢竟，」雪莉打趣地回答，「您才是老闆。」
***
彼得·帕克深吸了兩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襟，試著在進家門之前讓自己看上去儘量自然一些。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滿身的泥濘、青腫的面頰和牛仔褲上的破洞似乎並不是換張自然點的表情就能掩蓋的，這就是他為什麼決定要在進門前編好一段準備給梅嬸的「善意謊言」。
彼得在接近家門口時放慢了腳步。
「『嗨，梅嬸，我回來了，晚飯吃什麼？哦什麼？你說我身上這是怎麼回事？沒什麼，那只是我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嗯，對，又摔了一跤。』」
他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
「好吧，聽上去就像個蠢蛋。」他自我吐槽。
彼得走到門口，手剛準備伸向門把手，劇烈的刺痛感便阻止了他的意圖。潮水般的蜘蛛感應洶湧著刺激著他的神經中樞，就和之前路上遭遇那個黑色緊身衣的怪人時感覺一模一樣。
這一次他甚至感知到了危險預警的方位——恰好來自他的房間裡。
有人闖進了他的房子——這個念頭嚇壞了他，讓他緊張不安。他不得不設想闖入者可能會傷害了梅嬸。他不假思索地縱身跳起，順著白色的外牆爬上二樓。
蜘蛛感應愈發地強烈了，就好像他能清楚地感應到自己房間中不速之客的位置。他鑽進窗戶，腳步踏在了窗檯上，像蹲在起跑線上的運動員一般準備縱身向房間裡的入侵者撲去......
然後他愣住了，就像觸電了一樣呆在了原地。
他在房間裡看到了......自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一章 是真是假
格溫·斯黛西覺得自己就像陷入了一場循環不止的噩夢。首先她發現自己的男朋友是蜘蛛俠，紐約市家喻戶曉的超級英雄。這本來應該很酷，直到他男朋友危險的二重生活將她捲進了這場無盡的夢靨。
夢的內容就像零零散散的片段，畫面模糊、邏輯不清，很難把它們完整地串起來，但唯有那種身臨其境的恐懼和絕望卻刻骨銘心。她能無比清晰地回憶起綠色惡魔猙獰的嘴臉，那歇斯底里的可怕小聲一遍遍地在她耳邊迴蕩不止。
她記得自己被從橋頂扔下去，記得那種失重感，彷彿永無止境的墜落，就像一股無可抗拒的強大力量將她拽進望不見底的深淵。令人絕望的黑暗把她吞噬，甚至連她的聲音都被吞噬了，她甚至沒法尖叫。
這一切就像一部關不掉的恐怖電影，而且她還是其中的主演。她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裡重溫著這段噩夢，直到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循環戛然而止。
格溫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一時間被燈光晃得有些睜不開眼。她下意識眯起眼睛，適應燈光後看到了一個年紀比她略大的女孩，一頭暗紅的長髮，露著雪白的額頭，有著一對清澈透明的眼睛。
「你醒了。」女孩友好地對她說，「感覺還好嗎？我的名字是旺達，這裡......」
猝不及防地，金髮的克隆體女孩右手如厲電般從被子裡探了出來，一把扼住了旺達的喉頸。她的一身怪力勒得旺達完全喘不過氣，張了張嘴卻又發不出聲音，甚至沒法集中精力動用她的混沌魔法反擊。
「旺達？」外面傳來皮特羅的聲音。他敲了兩下門，推門入內，恰好看到這個克隆女孩掐著妹妹的喉嚨。
完全不假思索，皮特羅瞬間原地消失了。颶風在短到來不及眨一次眼的間隙裡橫貫整個房間，克隆格溫就彷彿遭受了一記看不見的重拳，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鬆開手從飛了出去。
但格溫身手靈活，反身一掌按在地板上，纖細的胳膊猛然發力，將她整個身軀彈上了屋頂，圓潤的雙足倒吸在天花板上，茫然而又警惕地盯著下方的雙胞胎。
旺達捂著喉管劇咳不止，皮特羅抬手護在妹妹身前。格溫倒懸的身子微微前傾，皮特羅身形微屈，雙方劍拔弩張，就像弓弦拉滿、隨時準備交鋒。
格溫腳下一踏，身形射離天花板，爆發全力地撲擊。但她雙足剛離開天花板便生生定住了，整個人就像被按下停止鍵一樣定在了半空。氣息詭異的墨綠色波動環繞著全身將她原地固定，手腳都像被綁縛似地動彈不得。
幾人回過頭，這才發覺邁克爾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房門口，披著黑色風衣，手中捏著個透明的法陣。
「我才剛離開三分鐘你們就鬧成了這樣，」邁克爾手裡捏著法陣走上前來，「記得我之前說過關於要友好相處的話麼？」
「她剛剛想殺了旺達！」皮特羅說。
格溫咬緊牙關，肌肉繃緊，竭盡全力地想從魔法的束縛中掙脫出來，身體因用力而微微發顫。邁克爾手勢一變，做了個「放」的手勢，格溫頓時如遭重錘地凌空倒飛，重重撞在一面牆上後摔回了地板上。
她慢吞吞地爬起身，漂亮的金髮凌亂地垂著，卻再沒發動進攻，只是茫然迷惑地看著面前的幾人。皮特羅走上一步，剛要再次出招，卻被邁克爾抬起胳膊阻止了。
「她只是迷惑不解，剛剛還沒清醒過來。」邁克爾看著格溫，「但現在清醒多了，對麼？」
格溫沒有回答，只是謹慎地縮在牆角來回打量著他們三個，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她在害怕，搞不清狀況。」旺達恢復了過來，走上前輕聲說，「我能感覺得到，她需要幫助。」
女孩的小肚子時機拿捏得十分恰到好處地傳出了一串「咕嚕嚕」的聲音。
「......而且需要食物。」邁克爾雙手插回了風衣口袋裡，轉向皮特羅，「你們還有吃的沒？」
「呃，冰箱裡好像還有三明治......」
「好極了。希望你們不介意拿來和這位年輕的女士分享一下。」邁克爾道，「我們可以一邊吃一邊談。」
***
「你是誰！？在我的房間裡做什麼？」彼得從窗戶裡跳進房間，大喊道。
也難怪他的情緒如此失控了，如果你有哪天回家在臥室裡發現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傢伙，你可能也不會有多輕鬆。是的，房間裡的傢伙看起來就跟彼得一模一樣，穿著他常穿的一件藍色T恤，還有他最喜歡的一條淺灰長褲。
有趣的是，對方臉上的震驚看起來不比他少多少。
「你闖進我的房間，還問我是誰？」穿T恤的彼得針鋒相對，「這是我的問題。」
「好吧，不管你是誰......來看看這個能不能幫你開口說話！」
彼得一拳陡出，拳影直朝對方面門而去。但那藍T恤的彼得腦袋一歪便閃了過去，矮身一個掃堂腿攻他下盤。彼得小退半步，迴避過去後緊跟著便糅身上前，一拳生風地轟向對方太陽穴。藍T恤彼得一掌格住，反手疾抓彼得脖頸，卻也被彼得不慢半拍地抓住了手腕。
雙方這三招兩式兔起鳧舉，反應和速度都平分秋色。彼得抓著對方的手腕，對方也反過來捏著他遞出的拳頭，僅一個照面的功夫便相互僵住了，簡直就像跟自己的鏡像對戰。
事實上當他們以如此近的距離四目相交，直視對方感覺就像是盯著一面鏡子，看到的從頭到腳就是另一個自己。
約莫十數秒的僵持，門外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
「彼得？」那是梅嬸的聲音，「你在家嗎？」
糟糕！
彼得開始慌張起來了。他幾乎能想像到梅嬸看到一對像雙胞胎一樣的彼得·帕克在臥室裡掐架的反應了，也許她會直接休克過去，甚至也許會觸發某些糟糕的心臟疾病。
但意外的是，當他直視面前這另一個「彼得」的眼睛，他也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慌亂和擔憂。
「彼得？」
梅嬸順著樓梯走上二樓，敲了幾下房門卻無人回應，但她十分確信剛剛聽到了二樓確實有什麼動靜。她想了想，推開了房門。
她看到自己的侄子灰頭土臉地站在臥室中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一身泥污，牛仔褲的膝蓋處還磨破了個大洞。
「天吶，彼得！」她驚訝地上前，摸著侄子的臉，「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嗯......摔了一跤。」
老太太狐疑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
「......非常狠的一跤。」彼得摸了摸腦袋，補充，「我從克里斯蒂娜夫人家後面的斜坡上滾下來......」
「天吶。我去找找醫藥箱。」
「不用，梅嬸，真的。我很好......我是說，我休息一下就很好了。其實我傷得沒看起來那麼糟糕。」
「那好吧。」梅嬸嘆了一聲，憐愛地摸著他的頭，「下次走路小心點。」
「嗯，我會的。」
「那你先做家庭作業吧。」梅嬸退出了房間，「一會兒晚飯好了我再叫你。」
「好的。愛你，梅嬸。」
門被從外側帶上，梅嬸的腳步聲逐漸順著樓梯遠去。彼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另一個彼得已經從窗戶裡重新爬回了房間——剛剛說話時他一直黏在窗外的牆壁上。
「好了，現在，」兩個彼得相互對視，「我們剛剛到哪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二章 教育青少年
解決了「梅嬸危機」，兩個彼得重新回到了之前中斷的話題上。但為了避免那樣的意外再次出現，他們翻出窗戶將這場談話帶到了幾百米外一片隱蔽的小樹林裡。
「現在差不多該交代了，」藍T恤的彼得率先質問，「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我很清楚自己是誰，我的名字是彼得‧帕克。」彼得毫不退讓地跟他對視，「問題應該是，你是誰？」
「那可有趣了，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彼得‧帕克，而我很確信我沒有同名同姓的雙胞胎。如果你真的是我，那你肯定得知道些只有我才知道的內容，就比如......」他仔細想了一陣，「......第一個喜歡的女孩，那是誰？」
「瑪麗‧簡‧沃森，在我五歲的時候就搬來了我們對面。」彼得回答得不假思索，「從那時起我們就是最好的玩伴，我喜歡了她很久，直到十三歲的時候她們家搬走，從此再也沒見過面。」
藍T恤眯起了眼睛，用讓人不舒服的目光盯了他好一陣。
「這是僥倖，不過這問題就算你通過了。」
「現在換我提問了，」彼得發問道，「彼得‧帕克的第一個女朋友，那是誰？」
「格溫‧斯黛西。」藍T恤乾脆地回答，「高中之前我甚至沒怎麼跟女生說過話。格溫是第一個願意讓我走近的人，直到......」
他停住了，輕輕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重溫起了那段痛苦的回憶。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放棄當蜘蛛俠的原因。」他輕聲說。
彼得注意到他陳述中的人稱代詞由「我」變成了「你」。
「見鬼，你真的才是那個如假包換的蜘蛛俠。」另一個彼得面露痛苦之色，「這些記憶，它們是這麼的真實，我能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細節。我記得格溫從橋上掉下去，我記得哈里瘋狂的笑聲，還有你怎樣拼盡一切地想接住她......但內心深處，我又知道這些不是真的。我試圖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我才是真正的那個蜘蛛俠，但從梅嬸進門前的一瞬間我就清楚地意識到了我沒法成為你......」
彼得愣在了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意識到我終究只是個冒牌貨，你的影子。」那個彼得續道，「我不是彼得‧帕克，不是蜘蛛俠......我是蜘蛛俠的克隆。」
「等等，你說你是我的克隆？」彼得驚訝地道，「但是誰......」
「是的，而且不幸的是我還不是唯一一個。還有些比我糟糕得多的......」
克隆彼得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針扎般的刺痛感便同時向著兩人襲來。兩個彼得在蜘蛛感應的預警下同時警覺得轉頭，便見那披著紅色爛披風的黑衣人又一次從天而降，凌空翻了個觔斗沉重地落在了兩人面前。
「好吧我剛剛是想試著告訴你還有糟糕得多的克隆體來著？」克隆彼得後跳一步擺開架勢，「瞧，現在他來了。」
***
在狼吞虎嚥地解決第三個三明治之後，克隆少女似乎總算是接受了她眼下的境況。邁克爾簡略地給她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有些意外地發現這女孩在聽到自己是個克隆體的部分時並沒有表現得太驚訝。
「所以，我是個克隆。」她抹去嘴角的麵包屑，自嘲般地笑了笑，「好吧其實內心深處我早就有種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我所有的記憶——儘管那麼地清晰、真實——都屬於別的什麼人。在那所有的片段中我都只是一個觀眾，我只能看，卻無法參與進去改變任何東西，也感覺不到真正的格溫擁有的感情。」
她抬起了頭，翠綠的眼睛像寶石般閃著光。
「是你救了我出來？」
「差不多。」
「謝謝，真心的。」女孩點了點頭，又垂下了腦袋低沉地道，「但你為什麼不直接毀掉我呢？」
「為什麼覺得我會需要那麼做？」
「因為我就不該存在，不是嗎？」她的語氣聽起來理所當然，還有些自暴自棄，「我不是格溫‧斯黛西，很明顯我也不是蜘蛛俠。他們造我出來只是當做一件兵器，要我去殺掉什麼人......上帝根本沒在這個世上準備給我的位置。我活著本身就根本毫無意義。」
旺達張了張嘴，可什麼都沒說就又閉上了。她想安慰這個痛苦的女孩，但她卻又發現自己好像對她的命運其實一無所知，就算安慰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邁克爾抿著嘴。
為什麼救回格溫？因為她據說是最優秀的克隆樣本，擁有甚至凌駕蜘蛛俠本體的超能力，而邁克爾這邊正好缺人。
但如果她一直維持著這種自我否定的消極狀態顯然幫不上什麼忙。
他緩緩彎下腰，和垂著頭的女孩對視。
「我救你，是因為我自有計畫。」他的語氣冷冰冰的，聽起來不像安慰反倒是批評，「但首先，你必須弄清一件事。上帝沒有給任何人安排任何位置，沒有你的、也沒有我的。任何人的存在都毫無意義——如果他們不為之爭取的話。」
女孩茫然地抬起了頭。
「意義也好，價值也好，這種東西是人賦予的，而不是所謂的上帝。無論你喜歡與否，你都已經活在這個世上了。所以如果你接下來這一生都還是抱著這樣的念頭活著、浪費你的天賦，那你確實毫無意義。但如果你決定掌握自己的命運、開拓自己的未來，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格溫了。」
女孩睜大眼睛，近距離和他對視，只覺面前這雙眼睛深邃、凌厲，彷彿藏著一把鋒銳的剃刀，帶著股讓人難以抵禦的說服力。
手機鈴聲從邁克爾風衣內側的口袋裡響起。
他站直身子，摸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來電顯示是雪莉。
「抱歉，失陪一下。」
邁克爾離開房間進入走廊，帶上門後才接通電話：「什麼事？忙著在教育青少年呢。」
「抱歉打攪您的事務，先生。」雪莉說，「但您吩咐過我找到剩餘任何一個在逃九頭蛇首腦的基地時都要向您個人匯報？」
「有眉目了？」
「丹尼爾‧懷特霍爾，最大的幾條魚之一，先生。五分鐘前有天劍特工匯報了他的藏身之所。」
「好。先別掛，稍微等我一下。」
邁克爾放下手機，回到房間對三個超能青少年道：「抱歉，我有些急事要稍微處理一下，等我回來再繼續談話。我不在的時候儘量友好相處，好麼？」
旺達衝他點點頭：「我們會照顧好格溫的。」
邁克爾帶上門回到走廊，快步向外走著的同時戴上了無線耳機：「地址發給我，雪莉。另外給我備好盔甲，我們三分鐘內就出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三章 追蹤
藍黑制服的克隆體像頭餓極的狼一樣全力撲來，每一擊都牽動著氣流劇烈激盪。兩個彼得‧帕克貼在他身周閃避騰挪，身法快速迅捷，像風一般難以捉摸。
黑衣的克隆體揪住彼得橫身閃避的瞬息，指尖一點吐出了一條細長的蛛絲。彼得近乎條件反射地小腹一收，蜘蛛絲幾乎是貼著他的肚子射中了身後的樹幹。
「什麼鬼，他能用手指分泌蜘蛛絲？」彼得大叫，「你們都能這麼做嗎？」
「我不能。」克隆彼得輕飄飄地躲過了貼著鼻尖掠過的一隻碩大拳頭，「這是他的特別調試項目，用體內的蛋白質合成跟吐絲器噴吐的蜘蛛絲類似成分......」
「那還......挺酷的。」彼得就地一個翻滾躲過了又一張蜘蛛網，補充，「也很噁心。」
克隆彼得抽身後退，黑衣人緊追著撲擊。他連出三拳全數落空，始終離克隆彼得差那麼兩三步距離，不由急躁得低沉怪叫。
「他其實人不壞，我們被關著的時候曾經聊過。」克隆彼得說道。
「是啊，從他想把你撕碎的樣子來看我猜你們之前關係也不錯。」彼得上前支援的同時也不忘挖苦。
「那只是因為他不穩定，他經常失控、失去理智，這在實驗室裡也經常發生。事實上，正是因為他的一次失控暴走我們才有機會逃出設施。」
「你說的這些好像沒什麼幫助，除非你有什麼點子幫他恢復清醒。」
「有。」克隆彼得伸掌撥開對方的一拳，「一般電腦死機的時候你都怎麼做？」
彼得反應了過來：「我們......用力拍機箱？」
「沒錯，那就是計畫。」克隆彼得道，「準備好了嗎？我要倒數三二一了。」
完美的默契，完美的協同。兩個蜘蛛俠各自撥開對方遞來的一拳，身形同步到不可思議地一齊下蹲、彈跳，兩記升龍拳有如火箭升空同時重擊在了黑衣傢伙的下顎上。黑衣克隆體悶哼著後仰倒下，重重地仰躺著摔落在地。
彼得十分確信他是後腦勺先著陸的。
黑衣的克隆體大概躺了那麼個五六秒，隨即他慢吞吞地坐了起來，晃了晃腦袋。彼得警惕地退後一步擺開架勢：「這是說我們還要再來一輪嗎？還是說......」
「不用了，彼得，他沒事了。」克隆彼得走上前攙著這個黑衣人站了起來，「凱恩，感覺還好嗎？」
「死不了。」黑衣克隆扶著頭，「但你們的拳頭，是挺給力的。」
「凱恩？你們都有個名字麼？」彼得抱起了胳膊。
克隆彼得瞥了他一眼：「我們被創造出來的時候只有編號。直到一些穿西裝的傢伙出現，他們給我們偽造身份、起了假名字，好像希望把我們收編成超級特工還是什麼的。」
「所以你也有個名字？」
克隆彼得沉默了一會兒。
「本。」他點了點頭，「本‧萊利。」
「身份問題可以晚點討論，現在我們有別的重要問題。」凱恩咬牙切齒，黑黢黢的拳頭攥得發響，「我們得去找主控者，在那個瘋子造出更多像我們一樣的存在之前阻止他。」
本‧萊利皺眉：「可沒人知道主控者在哪兒，我們不知道該怎麼......」
「別騙自己了，本，我們清楚他在哪兒。」凱恩大聲說道，「你也感覺得到，不是嗎？我們身體深處的某個東西......某種直覺告訴了我們他在哪，就像一根看不見的蜘蛛絲，循著軌跡我們將找到我們的創造者。」
「沒有證據能證明那是在指引我們去見主控者。」本皺起眉，「也可能......也可能它只是指引我們進入某個陷阱，某個一旦我們逃出實驗室就會觸發的陷阱。」
凱恩走近了一步，黑色的面具和亂糟糟的紅髮讓他陰森得像個鬼魂。
「你只是在害怕面對而已。」凱恩一字一頓地說，「而我不怕。現在，我就要去找到主控者，無論你跟不跟來都要去。」
「好吧，好吧，我跟你一起。反正我們這種傢伙也不像是有別的什麼地方可以去的樣子。」本嘟噥了兩聲，轉向彼得，「你來嗎？」
「你在開玩笑？」彼得用力握拳捶進了自己的手掌心，「我們在討論一大堆我的克隆體的事，你不會覺得我能袖手旁觀吧？」
***
兩對激光制導的微型導彈俯衝而下，兩座瞭望塔裹在火焰中轟然垮塌，穿著黑色盔甲的邁克爾飛躍圍牆衝進了懷特霍爾所處的基地設施。廣場上的九頭蛇士兵們迅速聚集，自動炮塔盡職地探出頭迎擊，所有部隊都在第一時間被向著大門方向調集，試圖拖慢入侵者的進度。
邁克爾雙掌交錯、左右開弓，脈衝光束像道道光劍在他手中飛舞，高爆導彈撕裂了裝甲車的鐵皮、將車身卷在火焰中炸得飛出了七八米高，燃燒彈在步兵陣營裡爆開了大片烈焰，渾身著火的九頭蛇士兵慘嚎著在地上打滾。
懷特霍爾最得力的副手蘇尼爾‧巴克希，這會兒正焦慮地在指揮室裡踱著步，聽著防線被不斷突破的消息接踵傳來。他感到腳下的地板都隨著外面的每一聲爆響不斷震動，每一聲都讓他懷疑屋頂下一刻就會坍塌下來。
「還沒好麼？」他焦慮地問電腦前飛速操作的專家們。
「您得理解，巴克希先生，這樣大規模的數據銷毀需要時間。」一名滿頭大汗的專家說著的同時手上工作半點也不慢，「懷特霍爾先生希望所有涉及『方尖碑』的數據沒有半點存留，並且不能以任何形式被覆原。我們需要時間......」
巴克希轉向另一側的通訊員：「那麼通知前線給我再多頂一會。」
通訊員無可奈何地抬頭：「長官，那個是『黑騎士』......他一個人就端掉了整個九頭蛇。」
他沒敢說完，但意思卻已經表達得相當完整了。
外面那傢伙單槍匹馬端掉了整個九頭蛇，憑他們這麼點人和這麼有限的裝備又能做什麼呢？
指揮室靠外側的牆壁在十秒後就整個兒垮了下來，由外側爆發的氣浪將包括巴克希在內的數人吹翻在地。黑色盔甲背部噴射著蒼藍火舌緩緩飄了進來，房間內的九頭蛇特工們迅速掏槍對他進行掃射。
邁克爾甚至沒費心看他們一眼，鎧甲的智能輔助瞄準系統自動鎖定了他們每個人的腦袋，鎧甲左肩部位火神炮自動彈出，基本不分先後地將房間內每名九頭蛇特工同時爆頭，邁克爾甚至沒動個手指頭。
他的目光落到了被氣浪吹翻在地的蘇尼爾‧巴克希身上，雪莉在他下令之前便調用面部識別系統確認了他的身份，將詳細信息以列表的形式顯示在了邁克爾視野的一角。
「看上去今天是無緣見到懷特霍爾先生本人了。」邁克爾降落了下來，低頭看著巴克希，「但見到他的副手也很榮幸。」
「懷特霍爾先生不在這裡。」巴克希盯著他的頭盔冷笑道，「他是一個偉大的人，有著更偉大的計畫，一個能將你拉下寶座、讓九頭蛇重新回到應有模樣的宏偉計畫。但在你進來之前我已經讓人刪掉了所有相關數據，所以你不可能......」
「如果你是說『方尖碑』的事，我的人工智能十分鐘前就已經把你們手裡的一切數據全部下載下來了。」邁克爾無所謂地說。
巴克希一愣：「什麼？不，那不可能......」
「我恐怕這是事實，巴克希先生。」邁克爾緩緩蹲下身，「至於對你......我正好有那麼個特殊能力者，她對於挖掘他人腦子裡的東西很有一套，只不過她有些疏於練習。我相信你會很願意陪她練練手的。」
巴克希圓瞪著眼睛：「我寧死也不會吐露半句跟懷特霍爾先生有關的事。」
「你誤解了，巴克希先生。」邁克爾淡淡道，「我說的是需要些你腦子裡的信息，可從沒說過需要聽你從嘴裡說出來。」
「我對懷特霍爾先生的忠誠是絕對不可動搖的，哪怕你用上洗腦的手段也......」
「抱歉，稍等一下，」邁克爾擺擺手，打斷了巴克希滿肚子表達赤膽忠心的豪言壯語，「但我得接這個電話。」
巴克希難以置信：「你要......什麼？」
邁克爾沒再理會，隨手一發低功率脈衝炮將他擊暈了過去，同時通過顯示器界面接通了來電：「旺達？」
「我......呃......非常對不起，帕索先生。」旺達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歉意，似乎有些不知該從何啟齒，「但是我們......嗯......才兩分鐘沒留神，她就溜出去了。」
邁克爾動了下眉毛。
「雪莉，幫我激活一下克隆斯黛西小姐身上的追蹤器好嗎？」
旺達驚訝：「你在她身上裝了追蹤器？你早就料到她會逃出去嗎？」
「我料到所有情況。」邁克爾面前彈出了紐約地圖和標記著那個克隆女孩位置的紅點，「好了現在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行，你們繼續待命等待下一個任務。」
邁克爾掛斷電話，再次下令：「通知最近的天劍部隊，讓他們來打掃現場收編隊伍和俘虜。」
「喬治‧巴特勒特工的隊伍五分鐘內就到。」雪莉說，「現在計畫是去追蹤那位斯黛西小姐，先生？」
邁克爾抬起右掌，空氣中飛濺的火花沿著整齊的圓弧切割出了圓形的法術傳送門。
「還能說什麼呢？年輕人總不讓人省心，有時我們得更耐心一點。」
他走進傳送門，招了招手，圓環緊跟在他身後旋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十四章 主控者
夜幕降臨，天空中開始飄下細密的雨絲，明亮的燈光陸續照亮了紐約的每一條街巷。金髮的女孩在一幢幢樓棟上飛簷走壁，迅速奔行。
她徒步飛躍了小半座紐約市，來到了一座陰森森的工廠外。她像獼猴一樣輕巧地翻越過了三米高的鐵圍欄，半蹲落在了黑黢黢的院內。
格溫用力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了心中的不安，小心地邁步向前走去。
偌大的工廠裡沒有半點光源，黑暗無聲地籠罩萬物，將高大的廠房和建築包裝成了嶙峋的形狀，涼颼颼的風從門縫間隙裡穿行，冷意刺得人脊背發涼。
格溫開始有點萌生退意了，灼熱的刺痛感從她跳進倉庫起就一刻也沒停過（但她還不知道這是「蜘蛛感應」的危險預警）。她說不清為什麼，但某種直覺將這個地址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腦海裡，就像是一副標註了GPS導航的地圖。
廠房的大門沒鎖，她用力抬起了近五米高的大門，矮著身子鑽了進去。裡面黑黢黢地一團，比起外面更加伸手不見五指。刺痛感一路指引著她摸索到了某個地下室的入口，她提著門環拉起了沉重的鋼板，露出了一條斜向下的樓梯。
格溫順著階梯摸索下去，一絲微弱的白光模糊地照亮了階梯的輪廓。她下到底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光線慘淡的金屬房間裡。一個人背對著入口坐在旋轉椅中，身後張狂地延伸出四條軟耷耷的金屬觸鬚，被黯淡的光線投在了牆上四條細長的黑影。
格溫發覺自己的心跳隱隱開始有失控的傾向了，她試著用提問來掩蓋不安：「你是誰？」
「我早就等著你們了，我知道你們會來找我。」男人嗓音渾濁地開口了，「只是沒想到第一個找來的竟然會是你......真是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旋轉椅緩緩轉了過來，露出了男人陰森滲人的臉。他梳著平頭，戴著墨綠色的鏡片，穿著身像模像樣的黑色西裝，四條金屬手臂像觸鬚一樣在他身後擺動。
格溫認得他。
「奧托·奧克塔維厄斯，章魚博士？」她驚訝道，「你不是被蜘蛛俠抓起來了嗎？」
「是的，就是我，你們的創造者。」奧托雙手交叉支撐著下巴，「過去那段時間裡我的記憶一直有些問題，我沒法把大腦中的零碎的片段串起來——而那都是拜奧斯本實驗室裡那次失敗的Oz人體實驗所賜。實驗室的爆炸影響了我的神智，哦，還順便把這玩意兒黏在了我身上讓我從此無法擺脫。」
他用思維操縱著一條觸手伸到了自己面前，尖銳的爪子「哢嚓」地空抓了兩下。
「一開始那非常痛苦，這四條多出來的手臂控制中樞直接融合進了我的脊髓，這讓我痛不欲生。」他說，「但很快我學會了掌控它們，和它們共存。我重新振作起來，試著搭建一個新的實驗室、重新開始我的事業......直到那可惡的蜘蛛俠出現，三番五次阻撓我的計畫。」
「但你當時是想打劫銀行，還想從別人的實驗室裡搶奪設備。」格溫皺眉，「他只是在做好事。」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奧托冷冷說，「有很長那麼一陣子我都被那可惡的爬牆蟲煩得不行，但由於記憶問題我一直想不起來他是誰。但在被蜘蛛俠丟進監獄之後，我開始有大把的時間回憶、整理思緒......然後我終於想起來了，奧斯本實驗室裡的事故、Oz血清的事、還有蜘蛛俠的身份。」
他笑了笑：「所以你瞧，某種意義上說這還是多虧了蜘蛛俠的幫助。當初在奧斯本工作時我就是Oz血清項目的高級負責人，所以我很清楚Oz方程式以及它如何運作。所以我向CIA拋出提議，告訴了他們蜘蛛俠的秘密，並且向他們承諾了我可以造更多出來......」他頓了頓，攤了下手，「......所以，就有了你們，我最完美的作品們。」
格溫咬住嘴唇，攥起了拳頭：「是你對我們做了這種事......」
「是我創造了你們。」奧托糾正，「換句話說，我就是你們的造物主。你們的生命、你們的命運都屬於我，你們誕生的意義就是為我服務。」
「不，你才不是。」格溫再無畏懼，翠綠的眼睛裡射出了如炬的目光，「生命的意義是由自己創造的，不屬於上帝、也不屬於任何人，當然也不屬於一個窩在地下室裡做白日夢的瘋子科學家。」
「唔，有意思。」奧托也不生氣，只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看來有人給你灌輸了一些奇怪的念頭。不過沒關係，等我抓到你以後會就此做些必要的調試，到時你會非常樂於為我服務的。」
入口的方向再次傳來了鋼板被掀起的聲音，複數個腳步聲沿著階梯接近。格溫下意識回頭，發現兩個蜘蛛俠帶著一個藍黑制服、紅色披風的傢伙出現在了樓梯口。
他們在和格溫視線相交的瞬間如遭雷震般愣在了當場。
「格......格溫......？」
「嗨，彼得。」奧托端坐在他的椅子裡，輕笑，「來認識一下格溫·斯黛西，蜘蛛女俠，我為你特別定製的克隆。是不是很感動？」
彼得從震驚中回過神，捏緊了拳頭，射向奧托的目光中幾近噴出火來。
「奧托......」
他忍無可忍，越過格溫不顧一切縱撲向奧托。
「你都做了些什麼！」
冷冽的氣流從他身後追來，寒意夾著蜘蛛感應的預警刺痛著後頸。彼得反應奇速，身形一錯，似是長條狀的某物涼颼颼地從他頸邊掠過。
彼得不及細想，新的刺痛緊跟著襲來。他橫身飛撲，騰空側翻，瞬息功夫內身手矯捷地連變了數個方位。奇形怪狀的兵器在黑暗的掩護下接踵襲來，氣流似是棍棒，又像是長矛。彼得連避數下，終於一個不慎被鋼鐵的手臂狠狠抽中了小腹，十來噸重的巨力排山倒海地壓到，震得他幾近五臟齊碎。
幾人這才注意到，遁形在這片黑暗中的原來遠不止博士背後那四條觸手而已。無數條鋼鐵觸鬚像隱匿在水下的黑蛇一般，無聲地遊走，伺機而動，隨時意圖向誤入房間的獵物發動最致命的一擊。
奧托從他的旋轉椅裡緩緩站了起來，金屬觸鬚在他身後張狂地舞動。
「你看，我剛剛就說過了，我終於已經慢慢習慣了和這些冰冷的機械共存。」他帶著笑意說，「事實上，我甚至已經開始享受這種感覺了。我升級了結合在我脊髓上的神經鏈接，擴增了信號使得我能夠指揮更多手臂。現在我所擁有的手臂......早已遠遠不止四條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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